顺利完成又一轮射击的李文昌重复刚才的填充动作。
在连续击发之后,慢慢恢复平静心态的火枪兵们动作愈发娴熟,而对面的唐军又一次停下来,依照操典要求,在即将与敌军白刃接战前作最后的队列调整。
军阵中的陶侃已经在前次整队时把沉重的身甲和披膊脱下,只余下护臂护腿和头上的铁胄,甚至连櫜鞬、弓箭等物都给抛下。
不止他一个,队中前两排袍泽俱都如此。这是上头的命令,也甚合大家的心意。
在亲身体验重型盔甲在优质火器面前的无力后,将军们终于决定轻装上阵。
就在清军以为唐军会再次花费些功夫整理队列时,只听得一声参差不齐的呐喊,对面的府兵竟突然加速,直冲过来。
李国昌等前排八旗将士被吓了一跳,手上动作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虽然日常训练有保障,但到底是战场上的新丁,乍一看到对面一群凶神恶煞的武夫急速而来,又如何不会头皮发麻。
圣祖皇帝前面三十多年战事倒也称得上频繁,后面二十多年说是海晏河清也不为过,大家伙谁又有什么战场经验?
便是前些天在科尔沁草原与元军的交战,也是远远发炮放铳便击破敌军,除却最后为了阻拦清军骑兵追击,怯薛军上场冲击了少量军阵,双方一番肉搏外,战事并不激烈,敌军的攻击欲望也远及不上当面的唐军。
这么一番慌乱境况下,李国昌也麻了爪,通条尚未取出便举枪射击。
这还算是好的,不过是火枪接下来没办法继续使用,有那忘记清理火药或是放过量的,当场炸了膛才真是惨。
炸的狠了,直接死了倒好,就怕满脸黑窟窿偏偏一时半会死不了才真是可怖。
那凄厉的嘶嚎,让本来就紧张的战场氛围显得更加让人发怵。
队列间的佛朗基炮手在被这样的情绪感染下,也难免有些发挥失常,在装填发射药时,不是把多就是把少。
本来就因为连续发射炮身有些不堪重负,再加上霰弹这玩意要远比铁蛋、石蛋伤害炮体,打乱节奏后,不光杀敌效果不如预期,甚至还有两门年久失修当场炸膛,连累附近的炮手、铳手们死伤一片。
好在这么短的距离,无论怎么折腾就是一锤子买卖。
发射过后,长矛兵、刀排手在军官们的吆喝声中迅速上前补位,火器兵顺势撤入后阵修整。
在依靠优势火力造成府兵大量伤亡后,战斗还是来到了肉搏阶段。
清军严阵以待,唐军的阵列却被铁球铅子打得七零八落;清军甲胄齐全,唐军却为了少挨些枪子儿丢掉了大半护具;唐军只是前锋的试探性攻击,而清军有着后方源源不断的支援。
很明显,大唐府兵健儿们想要获胜,希望很是渺茫。
但双方甫一交手,结果却让山上观战满怀期待的麻子哥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