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房没安排你到船厂做工吗?”
“没有啊!没听说啊!”
“这帮狗娘养的东西!”高希实在忍不住又爆了粗口。
牛阿大家没有抚恤,甘阿嫂家只领了二十两银子,工作都没有安排,等同于根本没有抚恤。
“高大人...高大人...”
刚才甘森的叫嚷声,已经惊动了左邻右舍。
满腔悲愤无处诉的穷苦工匠们,一开始并不相信有高希这样的大官会来到破败不堪的工匠村。
不过不少工匠在船厂工地见到过高希,特别是高希在垮塌案发生时,和太子殿下一起下了作塘,与工匠们一起救遇难者的场面,让这些朴实的工匠们深为感动、记忆犹新。
他们知道高希不仅是大官,而且是好官,是一个能为他们说话的官。
“高大人,我大哥被压死了,我们也只领到二十两银子的抚恤。”
“高大人,我爹爹死了,一文钱也没有领到。”
“高大人,我二弟是全家唯一的男丁,如今两条腿都被压断了,躺在家里,怎么办啊?呜呜呜...”
“高大人,我手脚各断了一支,听说朝廷有旨要给我们安排差事的,可是公事房的人让我等,家里老小要吃饭啊,等不起。”
高希越听越气,但也只能暂时强压住怒火。
高希让左邻右舍找了一个识字的工匠,将工匠们的申诉都一一记了下来。
“诸位乡亲、诸位工匠师傅,我高希在这里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圣旨定下的给各位的抚恤银子,一定会尽快足额发给大家。该安排的差事,一件也不会遗漏。”
“若高希我办不成这两件事,我高希就向圣上请辞,再不做官。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高大人说得好!”穷苦的工匠们终于看到了希望,都热烈地鼓掌欢呼。
昏暗破败、死气沉沉的工匠村,第一次焕发出了生的希望。
高希连夜赶回提举司公事房。公司化改造后,这里已经改称“龙江造船厂公事房”了。
高希“嘭”地一脚将门踢开,将正在里面值夜班睡觉的一个小管事吓了一跳。
“高...高大人,你老人家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老人家?”高希才二十五岁,还是第一次被人家称为老人家,想想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