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得做点准备,于是他熟练地打开电脑,开始拟写起诉书。写完之后打印出来,放在了随身的包里。
只过了两天,该来的还是来了,青天白日的,李牧的父母不知从哪儿雇了群人,跑到律所门口闹,喊他的名字,说他是黑律师,替杀人犯死罪,没成功就逼死人。
律所在很热闹的街上,很快就有围观群众,施逸也不想其他人被他所累,直接走了出去。
一看见他,那群人喊得更欢了,直震耳朵。李牧他爸带着不知道是亲戚还是什么的俩人直冲他面前,伸手就要揪他衣服,施逸往后退了半步,做出不想动手的样子,把手机屏幕面向所有人。
“这是您儿子李牧叫人砸我车的监控,这件事我已经和警察说了,那个人在警察面前都有证词,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
那些喊口号的人声音弱了,李牧的父亲眼神闪烁起来,放下了胳膊。
“后来我确实和李牧见过,但没有规定律师在私下不能见什么人吧,我还请他吃过饭呢,如果想要证据,我也可以给。”
紧接着施逸又划了两下手机,翻出一段李牧半夜跟人飚车的视频,故意把声音调大。
“还有这个,私自改装,追逐竞速,都是违法的。”这下周围雅雀无声,倒是看热闹的人逐渐兴奋,施逸收了手机,耸了耸肩,“我说这些不是想追什么责啊,这些东西我要是想追究,不会等到今天。我只是想证明,我对李牧没有恶意,更不要说逼死他。”
“可是我儿子死之前,为什么会给你打电话!”李牧的父亲看起来真的想不通,声音充满悲戚。
“这我真的不知道,我很遗憾当时没有接到那通电话。可那天晚上,我父亲去世了,我在医院,希望您能理解。”
好听的话都说完了,施逸突然板起脸,掏出那张起诉书,举在所有人面前。
“你们失去了亲人,我很理解,我也刚刚失去亲人。可这不能成为你们诬陷,骚扰他们的借口,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影响我和我同事们的工作,损害我与律所的名誉,我保留追责的权利。起诉书我一早就拟好了,如果你们继续散播对我名誉有害的言论,我会把刚刚那些证据包括起诉书一同递交。虽然李牧已经去世,但我仍旧向砸我车的那个人以及在场的诸位要求民事赔偿和精神损失费。”
面前明明站着很多人,却突然鸦雀无声,静出一种奇妙感。一个男人偷偷拽了拽李牧父亲,在耳边嘀咕了两句,几个人眼神飞快交流。施逸决定给他们个台阶,主动说:“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工作了。你们再来一次,就等着接传票。”
说完他转身回了律所,往里面走了几步,藏在墙后探了下头,发现外面的人都散了。
施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