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屋内的蜡烛烧到一半时,闻寂声歇了也有一会儿了。他微微抬眸看了眼班惜语,轻声问道:“你害怕么?”
班惜语一时未反应过来:“什么?”
闻寂声道:“明日或许有一场恶战,你害怕么?”
“英雄会将至,局势波诡云谲,前路危险重重,我虽是担忧,却不害怕。”班惜语:
“或许是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我已预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所以不管怎样,待结局到来之时,我都坦然接受。”
她弯起眼睛笑了一下,主动握住了闻寂声的手:“而且还有你与我在一块儿,我没什么好怕的。”
闻寂声叹息着与她相拥:“我却怕连累了你。”他说:“这些日子以来,我虽在接手鸿鹄山庄和‘重微闻梅’的事务,但江印交托到我手中的,紧紧是冰山一角罢了。
“他并没有因为我答应他的要求,而卸下心房,他仍是对我十分警惕、忌惮。江印此人疑神疑鬼,我想,即便我成了少主,将来也要受他的拿捏。”
“事在人为,我相信我们不会永远都是困兽。”班惜语说:“话说回来,眼下说这些是否合适?江印派来的探子时刻盯着竹溪园,我们……”
闻寂声说“无妨”,“我来时仔细看过,竹溪园内外盯梢的探子都撤下了,我们现在是安全的。”
班惜语不禁长出口气:“可算是把探子给熬走了——这些日子被那些人盯着,虽说并无性命之危,但总感到别扭,时刻警醒着不敢说漏半句话。”
闻寂声揉揉她肩膀与手臂:“确实是委屈你了。所幸咱们未曾表露任何异样,江印要盯,就让他盯着,横竖也是白费力气。”
他说:“正如你所言,切莫心急,静待时机。”
“嗯。”
闻寂声往外头看了一眼,起身关上窗门的细缝,道:“时辰已晚,早些歇息罢。”
班惜语眨眨眼睛,坐在那里并没有动。寻常这个时候,她已困倦得睁不开眼,但不知为何,今夜偏偏没有丝毫睡意。
这时闻寂声回过头,正好撞上她望过来的眼神:“怎么了?”
班惜语摇摇头,失笑道:“我只是想起一桩有趣的旧事,不禁有些感慨罢了。”
“哦?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