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客冷笑道:“死得好,死得好,只可惜我不能亲手取他狗命。”
说着仰天哈哈大笑。笑声远远传了出去,声音中充满哀愁愤懑,殊无欢乐之意。
此时天色向晚,绿杨青草间已笼上淡淡烟雾。
陆无双拉拉表姊的衣袖,低声道:“咱们回去罢。”
那怪客道:“小白脸死了,阿沅还在这里干么?我要接她回大理去。
喂,小娃娃,你带我去找你……找你那个死大伯的老婆去。”
陆无双向墓碑一指,道:“你不见吗?我大妈也死了。”
……
程英心中不忍,劝道:“老伯伯,别打了,你可打痛了自己的手。”
那怪客哈哈大笑,叫道:“我不痛,我要打死陆展元这小畜生。”
他正自纵身大笑,笑声忽尔中止,呆了一呆,叫道:“我非见你的面不可,非见你的面不可。”
双手猛力探出,十根手指如锥子般插入了那座“陆门何夫人”坟墓的坟土之中,待得手臂缩回,已将坟土抓起了两大块。
只见他两只手掌有如铁铲,随起随落,将坟土一大块一大块的铲起。
……
他走进大厅,坐在椅中,顺手将单刀拄在椅边,望着墙上的九个血手印呆呆出神。
心中只是想:“哥哥临死之时曾说,他有个仇家,是个道姑,名叫李莫愁,外号‘赤练仙子’,武功既高,行事又是心狠手辣。
预料在他成亲之后十年要来找他夫妻报仇。
那时他说:‘我此病已然不治,这场冤仇,那赤练仙子是报不成的了。
再过三年,便是她来报仇之期,你无论如何要劝你嫂子远远避开。’
我当时含泪答应,不料嫂子在我哥哥逝世当晚便即自刎殉夫。
哥哥已去世三年,算来正是那道姑前来报仇之期,可是我兄嫂既已去世,冤仇甚么的自也一笔勾销,那道姑又来干甚么?
哥哥又说,那道姑杀人之前,往往先在那人家中墙上或是门上印上血手印,一个手印便杀一人。
我家连长工婢女总共也不过七人,怎地她印上了九个手印?
啊,是了,她先印上血手印,才得知我兄嫂已死,便再派人去掘坟盗尸?
这……这女魔头当真恶毒……我今日一直在家,这九个血手印却是几时印下的?
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此人……此人……”想到此处,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