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丫鬟上来倒茶。
林之语仔细打量来人,汪来一身暗色常服,上面绣着暗绿的云纹,方脸浓眉,看这面相,确实是一身正气。
浅饮一口茶,汪来的眉头皱起:“火候过了。”
丫鬟语气慌乱:“奴这就去重新煮一壶来。”
她收拾了茶水,低头离去。
煮茶,这个汪来,还颇有意趣。
“只是煮茶的乐趣在于自己动手,若是旁人来,怕是和寻常泡茶无异。”
林之语道。
汪来面上没有多少笑意,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见笑,鄙人的一些怪癖罢了。”汪来看了一眼林之语。
这个姑娘,就是那个和念善颇有渊源的孩子吧?
没想到时隔多年,真让他找到了。
“等茶水上来,再谈也不迟。”
这句话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通知。
汪来靠在椅子上,一副不愿和别人说话的样子。
在满室难捱的沉默中,神色自若。
林之语和周子晋对视一眼。
好事多磨,不必急于这一刻。
赵三妹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大人,万一是急事,你也要这样等吗?”
“一样等。”汪来掀起眼皮,又看了一眼赵三妹。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小丫鬟终于过来。
汪来喝了一口,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说吧,找本官,是为了举报,还是为了贿赂?”
开门见山,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听口气,也不在意他们是什么来头。
或者,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周子晋站起身,行一礼:“我们来此,就是为了举报。”
“举报谁?”
“当今圣上。”
周子晋一字一句道。
汪来神色依旧淡淡:“为何?”
“这三封信,就是证据。”周子晋取出了那三封信,“皇上尚未登基的时候,和西戎联手,害死了白虎营,为自己的帝王之路,扫清障碍。”
“庄伯远啊。”汪来重复了一遍,“真要说起来,他是因为你而死,不是吗?”
周子晋面色一痛。
不愧是御史,说话直接,句句扎心。
汪来没有接那三封信:“大位之争,不死人是不可能的。
总要有人祭旗,不是吗?
你让本官为一桩不相干的旧事,去弹劾皇上,真当本官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