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霆琛挪开目光。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林之语一定是拿着这块木牌去问了人。
傻姑娘,也难怪那毛旺临死之前,还想杀你灭口!
“西戎的暗桩,身份多样,今个儿是棺材铺的老板,明个儿就是山里的樵夫。
互相也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这块木牌,就是连络的信物。”
褚念善好心解释。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不愿意告诉林之语木牌来由的原因。
京城已经有一个秦潇虎视眈眈,再来一个西戎暗桩,轻易牵涉其中,我保不住你!
回去路上,周子晋沉默了一路。
眼看着林之语等人进了王家的大门,车上就只剩下他和周霆琛两个人。
“你不走?”
周霆琛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觑了周子晋一眼。
上一次兄弟二人共乘一车,还是公主出殡。
他拿着一把黑洞洞的火枪,指着自己。
自己亦不曾示弱,手中剑牢牢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般和睦地相对而坐,不免让人心生恍惚。
“你是我哥,我为何要走?”
周子晋认真道,“在宝相寺后山,我想起来一些和你有关的片段。”
莫名的,周霆琛有些紧张。
“兄弟之间,左右不过是那些事情罢了。”
周子晋摇摇头,继续道:“那是小时候的事,我被其他几个小孩欺负,你出手救了我。”
竟然是这件事吗?
为什么是这件事?
周霆琛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不是说,失忆的人,最先想起的,是对他影响最深的事情吗?
“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和你之间,感情应当很好。”
周子晋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愤怒、不满、仇恨的情绪。
“经历那么多事情,你我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周子晋往他肩头上一拍,“兄长。”
兄长……?
直到周子晋下了车,周霆琛还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
一个小小年纪地位显赫,一个幼时就备受欺凌。
周子晋的年纪明明和他差不多大,被摁在水里一声不吭,像只软弱的花栗鼠。
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