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浅抬头望着菱角,心中不由叹道:这不巧了吗,我也不喜欢。
“我后来在城里的书店里问了店铺老板,有没有什么适合女子看的书。”
菱角又和梅浅说起了她还买了其他书看,不过菱角只道自己才识浅薄,也不知道多看些什么,买书的时候还会问问店铺老板。
这不,买了些《女诫》《女训》看了之后,菱角更难受了。
“我也讨厌那些书里说的。”
梅浅便笑眯眯的说道:“所以,我让你看一些男子们看的书。”
“那些书里有些东西我也不喜欢。”
“不喜欢正常。”梅浅安慰着菱角,却又道,“可是咱们还是得读一些。”
“为什么?”
“天下那么多的读书人你以为他们都喜欢这些书本里的话?
只因这些书本便是他们的登天梯罢了。”
梅浅说完,菱角稚嫩的面孔皱成了一个包子脸。
“这就是姑娘你说的‘钱难挣,屎难吃’呢?”
梅浅:“……”
有些话不必记得这么清楚。
“是啊,试难考,书难读。”
梅浅决定还是改正一下菱角的记忆里自己偶尔的暴言。
“以后,你姑娘我肯定是要当官的。”
“那是,姑娘您的本事可大了!自是要当官的!”
菱角与有荣焉的夸赞着梅浅,但是转瞬菱角忽的想起自己看得那些书里对于女子的一些说法,转而脸色又不好看了。
“那些书里……”
“菱角,你书看得挺多的。”
梅浅再次确定菱角读书是读的真多,不过菱角并没有钻研其中深意,也不践行书中什么圣言大道。
反而在得知了里面的道理之后再三和梅浅抱怨着:
“姑娘,我不喜欢那些书。按照他们说的,姑娘你当不了官。”
“嗯,是啊,以后我当官了肯定有不少人会借此攻讦我的。”
菱角一听见梅浅说有人要攻讦她,菱角立刻满脸愤怒,道:“他们怎么能敢的?”
“他们怎么不敢呢?”梅浅反问的,“他们若是不敢,也不会像今天这般。”
“也不会像今天这般……”
菱角神情微怔,她不确定梅浅说的如今天这般究竟是哪般。
可是,终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我不读了!”菱角皱眉,“她觉得这种书都是在伤害梅浅的。”
见她突然就上了脾性了,梅浅被逗得不行,又问道:“怎么就不读了呢?日后如果有人想拿这书里面内容用来谴责我、污蔑我你不也可以用这书里面的知识去反驳他们吗?”
“我?”菱角不敢置信,“我可以帮着姑娘?”
“为什么不能呢?”梅浅目光定定地看向菱角,难道你一辈子要给我做管家不成?”
曾经,梅浅也问她类似的问题,这一辈子她难道只做个小丫头不成?
于是菱角开始识字、念书、算账,甚至还学会了骑射。
如今,梅浅又问,她是不是一辈子就给她做管家,菱角不再迟疑,只是小声问了一句:“不行么?”
梅浅:“……”
就不能有点大梦想么?
“那倘若以后,天下初定,女子也可以参与科举,菱角,你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菱角听了,脸色又是变了几变。
“我,我可以参加科举?”
菱角都不敢相信这话是梅浅说的她。
“那、那些读书人都寒窗苦读数十载才能当官。我、我才读书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