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巡话还没说完,黄纯欣已经窜过去了,她一把将钱袋子拉紧收入怀中,然后才抱住净觉哭诉。
“儿啊,都是娘不好,娘省吃俭用不就是为了让你后半辈子能衣食无忧吗,娘答应你,等你姐姐病好了,我们就去陇右,去放养,我们买一群羊,还有牛,买跟草场的草一样多的牛。”
黄纯欣越说越夸张,她竟然跟净觉飙起了演技。
短短几句话,人们也就知道了她娘俩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衣着如此朴素。
可人家节俭归节俭,该豪横的地方是一点不客气啊,买跟草一样多的牛,这怕不是得比得上一个国家的钱了吧。
该省省,该花花啊这家人。
这时,陆巡开口了,“让让,让让。”
他气派十足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对跪在地上的娘俩说:“丢人现眼,前几日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么,我要在长安建十座观月楼,你们答应过我的,除了给女儿看病,不花一分钱的。”
说着,他走上前,突然!他大惊失色,指着净觉手里的冰糖葫芦说道:“这是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花钱买这个东西!家里的馒头不香吗?门前的河水不甜吗?为什么要花这个冤枉钱!!”
啊,说一文钱的冰糖葫芦是冤枉钱。
啊,好家伙,这家人这么有钱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这何止是节俭啊,这简直就是变态啊。
黄纯欣和净觉也都惊呆了,原来真正的影帝是陆巡啊。
看他痛心疾首的模样,净觉甚至感觉自己真该死啊,为什么要买冰糖葫芦啊。
就在陆巡演技大爆发的时候,有个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突然不确定地询问道:“那个,你是那个什么店的小二吗?”
此言一出,陆巡心里咯噔一下。
他认出了这个人,他是前几天的一个客人。
他们明明已经乔装打扮了,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人给认出来了。
他不想搭理这个人,因为一旦聊起来,只会越聊越暴,他只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自己的表演。
那人倒是越看越觉得像,他是前几天经朋友邀请,一同去的红泥暖炉,虽然他忘记了店名,但是因为当时用餐体验不错,他记住了给他们服务的店小二的脸。
眼前这个土豪的脸,分明跟那个店小二有几分相似。
再看那个女儿,不就是前台收银的老板娘吗?
是他们吗?
可是那家小破店就算生意再好,也不可能赚一整个草场的牛羊钱吧。
还是说自己认错了?
毕竟人家压根没有搭理他。
陆巡心想说大哥你快不要再问了,只要你肯闭嘴,下次你来店里我一定给你免单,求求了。
那人却完全没有理解陆巡的心意,他一个劲地瞪着陆巡看,好像要把他穿什么颜色的裤衩都要看穿了。
这时,又有几个年长一些的道士走了出来,他们注意到门前有骚动的时候,门口已经因为围观的人造成了堵塞。
这几个人本来不想掺和的,可眼瞅着事儿越闹越大,他们只得出面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