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被救上来后,季舒就这么湿漉漉的坐在船上,一手捂着胸口狼狈地咳着,身形因衣衫湿透而愈显瘦削。
一旁因下水救人而同样浑身湿透的凌微见了忙给她拍着后背,皱眉说道:“明知道自己不会凫水还这般不小心,也不怕出个好歹。”
季舒一窒,越发急促地咳了起来,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什么,随即拿手一指。
凌微循指看去,只见曲阑珊也被救上了船,只是神色很不对劲,似是有些震惊,又像是焦急,再仔细一看,他身旁的沈浥尘突然回过了头看向这边,应该说是看着季舒。
但凌微着实是被惊着了,季舒今日所为八成是为了这女子,按理说,怎么也不该是这样的啊。
五官原本便平平无奇,此时脸上却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疙瘩,乍一看甚是骇人。
与那清冷秀绝的身姿相比,说不出的诡异,就像是一块绝世美玉让那粗鄙的雕工毁了去,让人不禁扼腕。
季舒好容易缓过来便对上了沈浥尘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颤,倒不是说她以貌取人什么的,只是方才之事她丢人不小,好在上来得及时,不然身份都有被识破的危险。
想她季舒在这平都混了这么多年,向来都是她折腾别人的份,何曾这般狼狈过。
脑中瞬间回想起今日出门前季惊林那意味深长的笑,该死的!她这不会是让老爹给坑了吧!!
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季舒瞥了眼沈浥尘,不顾凌微的阻拦便冲回了镇南王府。
沈浥尘刚一上岸围观的众人俱是退出了数丈之外,显然是被她的容貌给吓着了,她倒也不在意,泰然自若地便要离去。
“沈姑娘请留步!”曲阑珊狼狈地追了上来。
沈浥尘回头淡淡问道:“曲公子还有何事?”
再一看这脸,曲阑珊终究还是有些不自然,但也并未撇开眼去,眸中满是忧虑,“不知沈姑娘这般是何缘故?”
“只是有些隐疾罢了。”这满不在意的样子好似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
围观众人一听纷纷四散避开,隐疾?莫不是会传染的吧!
曲阑珊上前一步说道:“在下府上颇有几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可为姑娘诊治一二。”
这话说得便有些过了,说到底他们也才认识没多久,尤其是今日这么特殊的时间,更何况周围还有不少人看着,过后少不得要传出些风言风语。
“多谢公子好意,家父数年前曾请宫中御医诊治,却也未得良策。”
曲阑珊眼神一黯,是了,以武阳侯的身份,什么名医请不到。可明明数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如今病发了?
垂头沉思了许久,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曲阑珊抬头说道:“姑娘不必在意,在下愿……”
话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只因身前之人早已离去。
季舒回到王府问出季惊林所在后,二话没说就来到了谷林堂,也不管里头的情况便一脚踹开了房门。
“谁啊这是?”被扰了处理军务的季惊林沉声问道,待他抬头看清季舒的狼狈样后显然也有些吃惊,“你不是去了西兴街吗?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季舒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你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