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是去了正厅与季母等人用早膳,沈浥尘倒没什么,季舒可就惨了,木桩似的杵在那被季惊林三人耳提面命地叮嘱又叮嘱,念叨又念叨。
实在是忍受不下去,季舒往嘴里塞了个包子,也不管沈浥尘愿不愿意就拉着她奔出了王府,而后抹了抹额上的汗,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后,季舒不禁长舒了口气,“太可怕了,你爹不会也如这般吧?”
沈浥尘不语,垂头看着两人拽在一起的手,季舒察觉到后忙把手给松了,解释道:“我这也是心中着急,想要早些去拜访岳父。”
沈浥尘颇觉无语地摇了摇头道:“你放心,我爹与季伯父不一样。”
不一样?到底是怎样的不同,直到季舒来到了武阳侯府,她才深刻地明白了这其中的不一样。
望着这府内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翠竹,季舒有些傻眼地看向沈浥尘,“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地方真的有人住吗?为什么看着倒像是误入了哪座深山?
“府上人少,绝对不会有人打扰到你的。”沈浥尘的话打破了季舒的疑问。
这何止是人少?简直是荒无人烟,季舒暗自想着,这武阳侯府上上下下连十个人都不知有没有。
不过走在这竹林中倒是感觉挺凉爽,季舒突然听到了什么动静,往四周看了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不由疑道:“这竹林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习武之人的五感比常人要灵敏得多,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看,不自觉地有些心慌。
沈浥尘敛眸一笑,“应是你感知错了,侯府能有什么危险?”
是吗?季舒莫名觉得沈浥尘这笑似乎别有深意,但仔细想想,这些天自己好像也没得罪她,便也未放在心上。
过不多时季舒便看到了前方走来的沈青临,她赶紧上前拱手道:“季舒拜见岳父。”
沈青临将她扶起,那日迎亲之时并未细看,如今仔细打量一番,倒也觉没外头说的那么差,思及此,他掌上不由施了些暗劲,见季舒不动声色地直起了身子,笑着赞道:“贤侄不堕乃父之风。”
“岳父过誉了。”季舒难得谦虚了起来。
沈青临也并未再与她说些什么,转而向沈浥尘说道:“尘儿,你且带她去歇着吧。”
季舒巴不得离她这看不出深浅的岳父远些,就这么和沈浥尘一道去了疏影阁,路上细细想着方才的一切,虽觉有些失礼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你爹关系不太好吗?”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多余的交流,一点也不像寻常人家女儿回门时的该有的模样。
沈浥尘瞥了她一眼,不答反问:“如何算好?如何算不好?”
季舒一愣,也是,感情这事本就如人饮水,她这是瞎操的哪门子心?不过这父女两还真是一样的冷淡,由此可见肯定是亲生的。
整个白日季舒算是彻底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清静,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搞得她都有些想念起柳棠沁等人没完没了的唠叨了。
就这样百无聊赖的到了夜里,季舒打着哈欠回了给她准备的客房休息,脱了外袍后又突然有了些精神,便从书架上找了几本书来看,看着看着最后竟倒在软塌上睡着了。
红烛渐渐烧尽,室内一片昏暗。
“嘶嘶,嘶嘶~”
季舒胡乱地挥了挥手,嘴里咕哝了几句,真是讨厌,都要入秋了竟然还有蚊子。
“嘶嘶、嘶~”
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响,季舒烦躁地将盖在脸上的书给扔了开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往身侧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