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刑部已遣宋侍郎前去查案。”李德林将自己得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寺院中行此等凶狠之事实乃丧心病狂。”建元帝说着从案头又拿了本奏折展开,“去,传朕的口谕,让张念诚亲自侦查此案,不论查出凶手是何人,定要严惩不贷!”
这一来一往待张念诚等人赶到时日头差不多都要落山了,寺中的香客早些时候便走了不少,毕竟嫌犯也就季舒二人,因此方丈也未加以阻拦。
张念诚一到,方丈便向其交代了原委,他先是派仵作进屋验尸,随后才和柳棠沁寒暄了几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张念诚便是那张先之父,亦是二皇子凌熙的亲舅舅,就算抛开政治立场不论,前些日子季舒在醉梦楼戏耍张先的事情虽不至于让两家成为死仇,但嫌隙总归是有的,因此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季舒也知道自己落在他的手上大概是讨不了好去。
只不过与儿子张先的纨绔浪荡不同,张念诚显得很是刻板与严谨。
“王妃与世子放心,此事本官必定秉公办理。”
柳棠沁表面上还客套了几句话,季舒却是一句话也懒得说,就是因为他在她才不放心呢。
半个时辰后仵作从屋内出来对着张念诚说道:“禀告大人,依卑职推测,金小姐应是死于昨夜戌时末。”
“戌时末?”张念诚捻着胡须沉吟了片刻,向季舒问道:“敢问世子昨夜此时身在何处?”
“在外边看风景。”季舒随口诹了个理由,没办法,她总不能说当时她在杀人吧,就算她说被人暗杀,那林中一具尸身都没留下,依那些杀手的训练有素来看,打斗的痕迹估计后头也被处理干净了。
说实话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那些杀手干的想要嫁祸于她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幕后策划之人还真是心思缜密又歹毒啊!
“可有人能为世子作证?”张念诚也不介意她的说辞,继续问道。
“没有,我一人出去的。”昨夜她本就是一人独宿,上哪找证人去啊?沈浥尘和柳棠沁又不能为她作证。
张念诚又转身看向了谢知非,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说道:“这位公子看着有些面熟,你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谢知非微垂着眼拱手作揖道:“在下谢知非,乃江南人士,幼时在京中住过一段时间,随后便与家人迁往了江南,此番进京是为了不日后的秋闱。”
“知非?知晓大义,明辨是非,好名字。”张念诚咀嚼着这个名字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原来是今科考生,那可能是本官看错了吧,不过听说谢公子在这寺中卖画?可有此事?”
在寺院中卖画怎么看怎么可疑。
“因家母甚为笃信此寺院,且在下身上盘缠不够,来此卖画一来可为爹娘祈愿,二来也是为了赚些银钱。”谢知非一五一十地说着。
张念诚点了点头,这个说法倒也未有漏洞,“那昨夜戌时这段时间你在何处?”
谢知非似有所想却并不言语。
一直旁观着的沈浥尘突然蹙起了眉,照如今的案情来看凶手就在这两人之间了,季舒应当不会行此事,可谢知非看着也不像,然而想想昨夜那么凑巧谢知非就在戌时约她会面,若说是巧合那也太巧了,但作证的主动权却掌握在她的手上,她如果替他作证那几乎就是将季舒的嫌疑给无限放大了。
想了想沈浥尘还是说道:“张大人,昨夜戌时谢公子与我在一处。”
张念诚疑道:“世子妃,你们怎么会在一块?”
还未待沈浥尘答话谢知非便抢先说道:“昨夜在下与世子妃偶遇,承蒙世子妃不弃看得上在下的画,因此便多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