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劲道心里还是有数的,方才出手那般狠,即使最后卸了力那也绝对不轻,就算沈浥尘的手断了她都不会怀疑,头一次有些恼恨自己的警惕心。
正巧这时绯烟端了壶温热的茶水送来,沈浥尘顺势提着水壶倒了杯水递给季舒,淡淡的说道:“你也看到了,并无大碍。”
季舒接过了茶杯却并未去喝,又问了她一句:“真的?”
“你方才可是做了什么噩梦?不过就是想帮你将手臂放回软塌,谁知你竟有这般大的反应。”沈浥尘不答反问。
这不问还好,一问季舒的心内便虚得不行,男子与女子最直观的不同除了形体便是脉象了,因而除了固定为她诊脉的大夫外,不管其他人是否会医术,她都从不让别人摸她的手腕,思及此她又不由有些庆幸,还好昨夜昏昏沉沉睡去时不曾解下裹胸,不然这一看可不就什么都露馅了?
季舒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说辞,只能结结巴巴地应道:“嗯,是做了个可怕的梦,梦里有个人一直拽着我不放,她……”
“喝水。”沈浥尘打断了她。
“哦哦。”季舒如蒙大赦般的捧着水杯喝了起来,也不知是出于心虚还是真的太渴了,这一急便给呛着了,捂着唇又是一阵猛咳,连泪珠子都给甩了出来。
沈浥尘看得十分无语,也不知还能说她什么,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我看你病的不轻,绯烟医术不错,不放让她帮你瞧瞧,也好开个药方抓些药来。”
“不行!”季舒想都没想便拒绝了,看着沈浥尘疑惑的眼神她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些,于是又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幼时身子不好,体质异于常人,因此王府内有专门替我诊病的大夫,只有他才能开出最适合我的药方。”
沈浥尘闻言也并没有再坚持,“既然如此,我这便派人将他寻来为你诊病。”
季舒暗自松了口气,这才察觉这几番对话下来自己身上又出了不少冷汗,黏在身上着实难受,不由小声地对沈浥尘说道:“你能否出去一下?”
沈浥尘不解,还道她是因为爱美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副病恹恹的模样,便是劝道:“你如今病着,许多事情不方便自己做,还是莫要逞强了。”
“我、我想要沐浴。”
沈浥尘:“……”
她果断的选择忘记了自己方才的话,而后果断的退出了季舒的房间。
不久便有小厮提着热水送了来,季舒将所有人都遣退后仍是有些不放心,便把房门从里头给拴上了,这才来到屏风后褪去衣衫钻入了浴桶中。
被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让她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叹息,也不去拿澡豆擦洗身子,就这么浑身跟没了骨头似的摊在了浴桶边上,整个人都被白色的水汽围绕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舒服得快要睡去时耳边传来了低沉的敲门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沈浥尘的询问。
“大夫已经请来了,你现在可方便?”
“方便方便,你们等会,我这就来开门。”季舒一边应着,一边着急地擦着身上的水,而后拿着干净的裹胸穿着,这一低头看着胸口难免又叹了口气,她哪都生得好,唯独此处因为自幼裹胸竟连寻常女子都比不上,真是天妒红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