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却仍是征在那,也不知脑中在想些什么,半晌才砸吧着嘴说道:“啧,我倒是宁可相信这后边的那个传闻。”
“哦?季世子果真如坊间所传那般怜香惜玉。”
“这美人死了多让人惋惜啊。”季舒倒也没否认,“再说了,我就是看不惯那桓温已有妻子却还要纳妾,就该让他一人孤零零的才好。”
沈浥尘只是一笑,“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何况桓温身份不比常人。”
“凭什么男子便该三妻四妾了?真是好生没道理!”季舒愤愤地说道,“若我是那长公主,非得打折他的腿不可!”
沈浥尘没想到她竟会有此言论,不过一想季惊林与柳棠沁伉俪情深,虽是王爷之尊却也未有妾侍在侧,便打消了心中的疑惑。
“若你真是女子,想来定是能留名青史。”
季舒不解,“此话怎讲?”
沈浥尘眉眼盈笑道:“妒记之上岂可无你名姓?”
“你也休要说我,难不成这等事你忍得?”季舒耳根一红,出声辩解道。
沈浥尘笑意未减,“若是你要娶个十房八房的美妾,我是不会阻拦的。”
季舒略去了心头划过的些许失落,将话题扯了开来,“也不知你整日里净是看了些什么书,乱七八糟的。”
“这看书一来是为了增长见识以解惑,二来便是得些闲趣,这书我如何就看不得了?”沈浥尘说得是有理有据。
季舒暗道难怪这女人一肚子的坏水呢,看了这许多书,可不是得连肠子都黑透了?
“你既说读书解惑,那你的疑惑可是解了?”季舒平日里虽也会看些书,但都是挑拣自己喜爱的书类。
“有些解了,有些还未寻到答案。”沈浥尘如实答道,“不过看得越多,疑惑也越发的多了。”
“得,既然越看越多,那还看个什么劲?再看下去岂不是要成傻子了?”季舒好心劝她道,“这古人还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你就不想亲眼看看外边的繁华?那可比书本要有趣多了。”
“这世界之大,我又如何能亲眼看个完全,若是观之以书,虽不能至,却也仿佛亲临。”沈浥尘素来喜静,以往在侯府时便鲜少出门,因而有此一说。
“我看你年纪轻轻这是要成为翰林院里的老学究了。”季舒皱着眉说道,“不成不成,待秋闱过后我带你在平都好生逛逛,定要让你瞧瞧这外边的乐趣。”
沈浥尘并未拒绝,抚着手中的碎玉似有所想,“说起来那日你在明月楼将遗珠买去时曾扬言要将其摆在屋内,我数次查看也未见其踪影,却不知你是藏在了何处?”
“这个……”季舒面有难色。
“难不成是不方便与我一观?”沈浥尘除却书画古籍外,对名器曲乐也颇是喜爱,早便想试试那久负盛名的遗珠,只是早先碍于与季舒的关系不好开口罢了。
季舒赶忙解释道:“遗珠若还在我这,你想要我自然会给的,只是不巧,我将那琴送与一友人了。”
沈浥尘眼中稍显失落,却还是说道:“想来能得遗珠之人定然很是不俗。”
“确实不俗,至少在琴技方面我还未曾见有胜过她之人。”
沈浥尘难得表现出了不小的兴致,“如此说来我倒是很想会上一会,不知可否劳你引见一二?”
“这有何难,改日我寻个时间带你去见见便好。”季舒挥了挥手将这事情揽了下来。
想着想着季舒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她道:“只是我这友人不幸流落风尘,你可会……”
风尘女子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是让人诟病的,因此她有些担心沈浥尘会介意杨絮如的身份。
“怎么?你觉得我会瞧她不起?”沈浥尘听闻这话面上未有丝毫鄙夷之色,“人之身份无从选择,既是以音会友,我自然不会在意这人是何等出身。”
季舒松了口气,赞同道:“就是这么个理,这英雄每多屠狗辈,自古侠女出风尘,若真论起来,我爹当年也不过一介草莽。”
沈浥尘见她这般回护那人,不禁有些好奇,“听闻你在醉梦楼有一红颜知己,是否便是此人?”
“这都是外边胡传的!”季舒面色尴尬,替自己辩解道,“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沈浥尘不置可否,挥挥手将不远处候着的碧影给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