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的意思是让你不必有顾虑,就是……”季舒磕磕绊绊地说着,“就是不要想七想八,不要觉得拖累谁之类的。”
“想不到你这般心细,不过,貌似是你想得多些。”沈浥尘轻笑着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有什么好笑的?季舒立在原地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稀里糊涂地回了自己的房内。
坐在榻上就着烛火脱去外衫,季舒又解了中衣衣带,将左臂袒露了出来,换了伤药后又拿来纱布一圈圈的缠在伤处,最后嘴角咬着一边,利落的系好了结。
房门就在此时被人轻巧地推了开来。
季舒一惊,险些没从床榻上跳起来,赶忙侧着身子将左臂塞回了衣内,这才回头去看不请自来的沈浥尘。
“你现下入我的房内是越发不忌讳了。”她心有余悸地说着。
沈浥尘一派平静地走过来,手中拿着两个瓷瓶,“我要忌讳什么?难不成你见不得人?”
季舒被哽得说不出来,似乎再说下去她就真的见不得人了一般。
“这是绯烟刚配好的祛痕药,你脸上的伤还是尽快处理下为好。”沈浥尘道明了来意。
季舒一听这话方才的惊吓登时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生怕自己的脸会留下疤痕,“别磨蹭了,赶紧过来给我上药。”
沈浥尘见她恨不得过来拖拽自己的样子,心中着实好笑,“你躺着,我这便来。”
季舒依言侧卧在了榻上,不明就里地问道:“你今夜三番四次的,究竟是在笑什么?”
沈浥尘摇头不语,眼中笑意却是越发的深了,从一个瓷瓶中倒了些药水在干净的巾帕上,坐在床边俯身扶着她的头。
“你可得给我弄仔细些,一点疤痕都不能留的。”季舒紧张地叮嘱道。
沈浥尘近距离的打量了一番下方的那张脸,即使上面有一条血痕,却并不妨碍她的美。
“不必担心,就算真留了些许痕迹,依然是美的。”沈浥尘出言安慰道,“圆月很美,残月也动人。”
季舒皱着眉,微微动了下,“那你喜欢哪种?”
“别动。”沈浥尘扶着她脑袋的手微微用了些力,“这药水是用来清理伤口的,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
话音刚落季舒先是感觉到了一阵清凉,随后便是从伤处慢慢传来的刺痛感,因着两人距离过近,沈浥尘的几缕青丝垂在了她的颈上,随着擦拭的动作来回撩拨着,又痛又痒,她有些受不住。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嘶。”季舒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结果她这一说话牵扯了面部的肌肉,吃痛地倒吸了口气。
“莫说话。”沈浥尘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却还是回答了她,“我都喜欢。”
就在季舒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面上的伤口总算是清理好了。
沈浥尘直起身子又去拿了另一只瓷瓶,有些顾虑的说道:“绯烟说这膏药生肌活络,就是会有些痒,届时你可得忍着,千万不能挠。”
痒?季舒闻言心尖一颤,可为了自己的脸只得咬牙道:“来吧。”
沈浥尘小心翼翼地俯身抹了些药膏在她面上,随后轻柔地匀开,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很快,季舒面部就已经红了一大块,并且肌肉在细微的颤动,她闭眼死命忍着那痒意,不知为何,以往嗅到沈浥尘身上淡雅的清香她总觉得平静,现下却一点用处也无,反而越发抓心挠肺。
不仅身上痒得不行,连心也跟着痒了起来,终于,她按捺不住地伸出了手。
沈浥尘身子猛地一颤,侧头看着腰间正在抓挠的手,无奈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挠我做什么?”
“我痒。”季舒的话语带着些许颤音,似乎真是痒得不行了。
沈浥尘抿了抿唇,继续帮季舒抹药,片刻后她有些忍无可忍地说道:“莫挠了,我也痒。”
季舒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闷声不吭泪眼朦胧地抓绕着身下的床褥。
“你……你这样叫我如何下得了手?”沈浥尘见她这副可怜样,蓦然有种自己正在犯罪的错觉。
季舒眼睛一眨,一行热泪便夺眶而出,滴在枕上。
无奈地叹了口气,沈浥尘牵起那手重新放在了自己的腰间,尽量快速细致的涂抹着药膏。
当她经历了此生从未有过的艰难后,终于长舒了口气,并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明日绝对不帮季舒抹药了!
放开手中的膏药侧头一看,季舒呼吸绵长,已然睡得香甜。
沈浥尘僵硬地垂着头,腰间的那只爪子仍在抓挠……
胸中猛地涌起一股气,她面无表情地拨开了那手。
季舒像是受了委屈一般,眉头一蹙,嘟着嘴小声嘀咕了句,伸手便要去挠自己的脸。
沈浥尘赶忙抓住那手,季舒不依,力道又加重了些,她没法,只得死死拽着那手。
这么一番拉扯,季舒身上那宽松的中衣忽然一松,一边衣衽打了开来。
沈浥尘凝眸一看,嗯,那中衣系带未曾系上……
昏黄的烛光洒在圆润的肩头,纤长的颈项下,精致的锁骨似乎泛起了莹润的光芒,再往下是……
眉梢微微挑起,沈浥尘的眼神很是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