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浥尘指节轻颤了下心湖宛若掀起了一道巨浪暖黄的烛光中她略有些期待的看向季舒,口中咀嚼着那两个字眼,像是确认一般的重又说了一遍“赔罪?”
季舒点了点头应道:“是。”
“既是赔罪,你且说说看,究竟是做错了何事?”沈浥尘这话说得轻柔似乎并不打算责怪于她。
恍惚间季舒只觉得沈浥尘好似又回到了数日前这让她有些困惑,难道这几日其实是她多想了?
“前段时间无心不是多次冒犯于你的侍女吗?”季舒顿了顿继续说道“方才我将她弄到了你侍女的屋内,任她们处置。”
沈浥尘眼中的温度瞬间冷却,淡淡的回道:“我说过这事不再追究了,你也没必要这般。”
这番冷热转换让季舒始料未及,慢慢地她的心也跟着凉了下去原本准备好的许多话语再也出不出口。
“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她僵硬地说着。
沈浥尘抿了抿唇,又拿起身侧的书卷视线胶着在其上心思却不知飞到了何处。
“我知道了。”像是叹息一般话语散在了空气中。
季舒一愣不相信的又等了许久,仍是没等到沈浥尘的下文,这寥寥几字好似在嘲笑她今夜的行为到底有多可笑。
就这样,她们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周边都弥漫着让人压抑的气息,处在这氛围中,她只觉喘不过气来,胸口一阵闷痛。
足下的地面似乎长出了许多尖刺,多待一刻,都让人钻心的疼,偏偏她们之间的距离,比起近在咫尺的房门,又是那么的远。
“那不打扰你休息了。”季舒看着她,扯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九龙匣的事你也不用太过着急,夜间看书伤眼,你自己注意些。”
又等了许久,看着前方毫无波动的人,她眼中一涩,再没气力站在此处,无力地转过了身子。
“吱呀”的推门声响起,沈浥尘执着古籍的手一紧,泛黄的书页凹下,因着指节用力过猛,险些撕裂开来。
“等等。”
季舒迈出的一只脚退回了门槛,她侧头看去,方才的失落骤然变成了期冀,不过她没有出声询问,只是等着。
就像是等待裁决的囚犯,下一刻是生是死,结局是好是坏,无不牵动着她的心神,让她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沈浥尘垂着头,原本清明的眼中已经满是迷惘,她有些,看不清自己了。
眼一闭,沈浥尘欲言又止,心中积压数日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全然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你那位属下极擅用毒,绯烟碧影并无防备……”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沈浥尘张了张嘴,终也还是没能说下去。
季舒的心已沉到了谷底,一阵阵的痛意席卷全身,她深吸了口气,强笑道:“你放心,我将无心敲晕了,不会伤到她们的。”
季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了那房门的,漫步目的地在这诺大的怡然居中晃荡,虽已入夜,但各处都挂着不少精致的灯笼,看着十分喜庆。
她这才发觉,没几日便是除夕了,但此刻的她像是失了魂魄般,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远处忽有一人迎面跑来,惊慌失措之下便撞上了行路漫无章法的季舒。
“世子?”绯烟匆忙的步伐一顿,俯身行了个礼。
季舒像是没看见她一般,顾自离开了此处。
绯烟心中虽是疑惑不已,但想起方才自己屋内惊悚的一幕,当下便焦急地朝主屋的方向行去。
“小姐,奴婢有要事禀告。”绯烟停在屋外,声音带着些微喘,屋内烛光未灭,但她并未擅自进去。
没有得到回应,她又接连喊了几句,可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她暗暗想着,难道沈浥尘已经就寝了?
因为事情太过紧急,她实在不敢耽搁,只得推门而入。
软塌上沈浥尘失神的捏着那卷古籍,绯烟早先离开时是哪一页,如今便还是停在那,不同的是,保存完好的页面已然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