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还是回去用膳吧。”沈浥尘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的碗。
“别走。”季舒一急,什么也管不上了,赶忙拉住她,最后在沈浥尘清冷的目光下咬牙应下了这事。
“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沈浥尘眼中藏着几缕笑意,拿起碗继续喂她:“不是饿了么?快点吃。”
季舒含着泪吃完了剩下的饭菜,但她没有想到事情到这并没有结束,她低估了沈浥尘的效率……
当她看见绯烟捧着碗黑乎乎的药汁立在面前时,她终于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我没有和你说过吃完饭就要喝药吗?”沈浥尘见她有些崩溃,柔声安慰道,“没事的,你方才吃了那么多,就算吐些出来也不打紧。”
季舒:“……”
所以刚才那么温柔的喂饭什么的,都是假象……
颤颤巍巍地接过那碗汤药,扑鼻而来的苦涩气息让她几欲作呕,不过方才她既然答应了沈浥尘,那便是怎么也躲不过了。
长痛不如短痛,思及此,季舒豁出去一般,两眼一闭,屏着呼吸便一口将那碗药给闷进了腹中。
将空碗随手一扔,季舒捂着肚子小脸惨白,喉咙上下滚动,仿佛下一刻就要有什么东西抑制不住的从口中喷出。
就在她要忍不住时,口中突然被塞入了一块东西,她下意识地嚼了嚼,有些甜。
手指擦过唇瓣的触觉犹在,沈浥尘摩挲着指尖说道:“现下感觉如何了?”
嘴里异味少了许多,腹中的不适也在渐渐消退,季舒越嚼,口中回味越是甘甜,直至最后将其咽下之时已然没了欲要呕吐的感觉。
“你给我吃的什么?”
沈浥尘解释道:“绯烟研制出来的小玩意罢了,只要吃了这东西,半个时辰之内,除了甜你不会感觉到其它的味觉。”
季舒点了点头,又有些不解,“那为什么你不在我喝药之前给我吃?”
沈浥尘浅浅一笑道:“我忘了。”
季舒:“……”
她会信这话才有鬼呢!肯定是这女人在拿她泄气!
瞧着季舒那一脸郁卒的委屈样,绯烟忍着笑收拾了餐具便退了出去。
“你面上的伤可是有照常上药?”沈浥尘不再逗弄她,看着前几日已经见好的伤此刻竟是有些红肿,不由担心道。
“没、没有。”季舒支支吾吾地说着。
沈浥尘闻言眉心一蹙,“为何不上药?难不成不在意自己的脸了?”
“不是。”季舒有些心虚,嗫嚅道,“我下不了手。”
沈浥尘想起前几日给她上药时的艰辛,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药拿来。”
季舒乖乖的寻了那药膏来,而后又老老实实地躺在了床上,眨巴着眼睛看着身前的沈浥尘。
莫名的,沈浥尘似乎从季舒的眼中看出了某种名叫期待的情绪,她打开了瓷盒,再三叮嘱道:“不许挠我。”
季舒哀号一声哭丧着脸,却又不敢在这当口放肆,若是再惹着了沈浥尘,那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只是当药膏抹在脸上时,季舒没有感觉到上次那般钻心的痒意,不过她也并不好受,因为那伤口受了膏药的刺激,很是疼痛。
听着季舒接二连三的抽气声,沈浥尘不由得停下了动作,“很疼?”
“嗯。”季舒眼中噙着泪,看着竟有些楚楚可怜。
沈浥尘默了片刻,而后稍稍加重了些手上的力道,面无表情地说道:“疼死你好了。”
“真的疼。”季舒吸了吸鼻子,抓着她的手委屈地讨饶,“以后不敢了,你都说了不生我气的。”
轻哼了一声,沈浥尘抽出自己的手,见她鬓边青丝少了几缕,白色的皮肤隐隐显露,想着应是她夺画之时与人交手所致,因此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一会我让绯烟再给你研制些生发的药来好了。”
季舒一听,自然喜不自胜,然而转念一想却又疑道:“你不是最不在意这些皮囊外貌吗?怎的突然这般周到了?”
沈浥尘神色自若的继续帮她上药,“也没什么,就是看惯了你往日的样子,这几日瞧着着实有些不顺眼。”
季舒瞬间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伤害,皱着眉道:“你不会是嫌我丑吧?”
“嗯,确实有些嫌弃。”
季舒呼吸一滞,认真的说道:“你可以不必说实话的。”
“我不喜欢撒谎。”
季舒:“……”
轻柔地帮她抹好了药膏后,沈浥尘叮嘱道:“我回去了,你切记不可触碰这伤口。”
季舒殷切地应下,就差没有指天为誓了,看着沈浥尘将房门带上,她当即兴奋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刚才那样折腾她,说明沈浥尘是真的不气了。
困扰了她数日的难题终于解决,季舒只觉身心舒畅,嘴角带着笑意,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季舒洗漱过后兴冲冲地便离了自己的屋,只一晚,身上的伤忽就不疼了,走起路来也是身轻如燕,恨不得蹿到屋脊上去。
只是她才刚到主屋门口,竟从里头听到了一阵打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