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半宿未眠的季舒有些精神不振,洗漱过后她照常来到了主屋内用早膳,只是心境却不比往常,多了不少忐忑。
沈浥尘端坐在桌前,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状似无意地问道:“怎么?昨夜没睡好?”
“不是。”季舒矢口否认,心虚地解释道,“我就是春日里有些乏困。”
沈浥尘不置可否,就着清粥小菜自己吃了起来。
季舒见此,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端起饭碗一边小心地觑着她的脸色,看她神色如常,一举一动也与往常无丝毫不同,仍是一派平静心如止水的模样,想来确实未将昨夜的事放在心上,季舒便也如往常一般与她说话,交流间未有隔阂之感,只是两人都对那事绝口不提。
接下来的数日她们彻底平静了下来,季舒忙着科举之事,一改往日朝外边蹿的作风,整日里只得待在自己的屋内准备春闱,沈浥尘也不打扰她,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一人钻研那九龙匣的玄机,期间还换装去了次醉梦楼。
就这样,她们之间的接触有意无意地便减少了。
一旬后,沈浥尘照例等着季舒同用早膳却没见着人影,又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她朝身侧的碧影吩咐道:“你去看看,让她过来用膳。”
桌上吃食差不多凉透后,碧影这才带着晋阳姗姗来迟。
沈浥尘眉心几不可见的一蹙,却并未开口问询,而是耐心地等着晋阳的说辞。
“世子今日一大早便遵照王爷王妃的意思搬入了清漪园中。”晋阳恭敬地说道,“世子特让属下前来告知世子妃,春闱之前世子的一应起居都在清漪园中解决,往后便不来与世子妃同用膳食了。”
这事季舒早几日便与她提过一回,沈浥尘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地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世子说,她这些时日被看得紧,怕是出不了清漪园。”晋阳躬身答道。
沈浥尘清如深溪的眸中似有些许波动,“还有呢?”
晋阳摇了摇头,“世子并未留下其他的话。”
纤长的眼睫轻轻一颤,沈浥尘抬起垂在身侧的手,拿起羹匙搅着碗中已经凉透的淡粥,语气也淡,“我知道了。”
晋阳候了片刻,小心地问道:“世子妃可有话要属下带给世子?”
沈浥尘只是随意说了句:“让她安心备考便是。”
晋阳闻言,赶紧从怀中取出了封信笺,随后将其递到沈浥尘的跟前,“世子未留下其他话语,只让属下送到世子妃手上。”
沈浥尘眼中闪过几抹思量,若有所思地看了晋阳一眼,信手接过了那封信笺,缓缓将其拆开一看,只见里头是一张镇南王府的布局图,图上还附有一行小字:碧树春花,风景甚佳,亭台小筑,待君一夸。
眉梢微微挑起,将这信笺折起收入袖中,沈浥尘轻勾着唇角说道:“就将我方才那话传给她便是。”
晋阳狐疑地退出了房间,看了信怎的竟还是那句话?
又过了三日,细嚼慢咽地用过午膳后,沈浥尘这才慢悠悠地展开了那张图纸细看,不多时便独自出了怡然居。
比照着图纸行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沈浥尘方才来到了镇南王府最北边的清漪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