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气魄，比她父王活着时也不差多少啊！

“绿萝……”

忽然，姜泰开口，打破安静。

他抬眼看向绿萝，那从来流血不流泪的虎目，却噙满了泪水！

“朕，确实对不起你父王，朕的二弟。”

“他是普天之下唯一一个，能让朕毫无保留地信任，依赖的人！”

“他也是唯一能让朕感觉到家还在的人，你们谁都不行。”

眼泪越蓄越多，语气也带出哭腔，

甚至姜泰那身形也在发抖，是纵然紧握双拳都无法控制的抖动。

所有人都能看出，一贯铁血霸绝的皇上，正经历肝肠寸断的悲伤！

“可是绿萝……”

姜泰又走向姜绿萝，

步履蹒跚的样子，仿佛忽然间失去了所有力量，

他轻轻扶住姜绿萝的双肩，满目宠溺道：“有些事情是会变的！有些事情，是皇上也无法掌控的！”

“朕也不想这样，朕也想立刻杀了这禽兽……”

他随手指了指后面的姜尚元，那语气眼神，充满了极致的，又不能明说的无奈与痛苦！

“可……朕现在已经不能那么做了……”

“算了，很多事，你以后自会明白。”

说到这里，姜泰闭眼深呼吸，然后转身走向那龙座，

依旧一步一沉的背影，加上那瞬间遍布沧桑的老脸，仿佛老了几十岁！

姜绿萝也看的心中不忍。

她父王常年在外征战，她自小在姜泰身边长大，对这位皇上兼大伯非常了解，

刚刚姜泰那一番伤心绝伦，又无可奈何到心力交瘁的样子，不是假的！

可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想要大义灭亲，又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她理解不了！

她此刻唯一能确定的是，眼前这位皇上，变了！

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告诉她的皇上了，他的心里，有了连她也不能明示的秘密！

那又是什么秘密？

能将从来豪情万丈的皇上，难成这样？

“皇上，我一定会杀了这禽兽的！无论为了天下苍生还是为我全家报仇！”

短暂的思索后，她再度朝着姜泰的背影怒吼！

“朕明白。”

姜泰有气无力地，头也不回地回应：“朕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但不是现在。”

“退朝吧。”

“明日去见陈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