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阉人也不懂情爱,真不知这样算是虚情还是真情。
“是。”福安道:“奴才过两日便去传口谕,仪妃娘娘思过几日,想必也能看清皇上的一番苦心。”
“希望吧。”
建元帝心知希望渺茫,她骄傲又倔强,对他说出那番声泪俱下的话,已是失望至极。
重华宫闭了半日的门又重新打开,沈让尘孤身入内。
沈明仪躺在榻上半阖着眼,“谁来了?”
丹彩道:“是沈詹事。”
沈明仪顿时半撑起身,斜倚玉枕望着门口。
来人一身绯袍,身形挺拔如松,眉眼疏朗,行止间自有一派雅正之气。
待人走近,沈明仪笑起来,“倒是第一次见你穿官服。”
她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便红了。
分明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却连他身着官服的样子也是在他入朝为官后数月才得见。
她入这深宫,到底得到了什么?
一只手搭在了肩上,轻轻拍了拍,沈明仪伸手覆上,眨眼逼回泪意,这才抬起头说:“坐吧。”
沈让尘八岁离京,之后数次返京,但停留的时间都不长,对家人陪伴太少,他其实心中是有愧的。
他看见沈明仪双目红肿,眼眶下泛着青黑,想必自得知有孕之后便一直没睡好过。
“皇上让我来看看你。”
沈明仪冷哼一声,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还是没说,深宫十二载,她已习惯肚子咽下苦果。
“你身体大好了吗?”她问。
沈让尘颔首,“别担心我,先想想你准备怎么办?”
沈明仪抬眸看了他一眼,从言语中听出些亲近之意,他难得入宫来见她,她不想聊自己的事。
“说点别的吧。”沈明仪低头轻抚着小腹,“能不能生下来都不知道?白在他身上耽误时间做什么?”
沈让尘眉心一蹙,“我今日来,就没想过聊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