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送别范庸

秋空寂寥,万里无云,崇仪四年的七月十七日风和日丽。

满山的黄叶如席,清水滚滚远去,送行的人络绎不绝。

范庸眼含热泪,此情此景,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当然,如果不是罢官的话,那就最好了。

“范公此行壮烈!”叫好声不绝于耳,范庸面带笑意,直到看见颜子建时,他的笑容僵硬了下来。

颜子建怎么来了?

在场的人也没几个知道的,他就像是忽然而来。

这也不奇怪,他之前遮着面,现在露了真容,就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

谩骂声是立时就有的。

“祸国殃民的颜贼!”但这都是穷酸文人的言论,事情就奇怪在这里,颜子建的变法有利于这帮穷酸文人,但也是这帮人,骂他骂得厉害。

怎么说呢?

大地主的乏走狗,变来变去都是这一套。

颜子建举起一杯酒,范庸也拿起酒来,二人喝了一杯,颜子建道:“陛下坐下太急切。”

“少小离家老大回,你要真是个愿意走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范大人说我沽名钓誉?”

范庸摇头:“草民当不得大人两个字,阁老莫要折我。”

颜子建是个美髯公,拈着胡须,犹豫了片刻,吐口道:“尚中,你做事也太急切了。”大败之后,让他致仕的奏文,就如雪片一般上来,他也心情低落,如果不是范庸联合这那帮书生搞逼宫,他几乎就要心冷了。

“君以此兴,必以此亡,来日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范庸把杯子一扔,颜子建也随手丢掉。

“爹!爹!”一个男孩跑了过来,抱住范庸的大腿。

范庸觉得莫名,这人哪儿来的?

此时,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一摇一摇的走来:“范郎,他就是你的儿子。”

“这位姑娘,咱们素昧....”

那女子立时哭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认的,我就知道你嫌我是个妓女,不会认这笔账的,但他就是你的儿子,这没得变的,我是怡云,八年前你还记得么?算了,我不说了,我只不过是想让奇儿见见他的生身父亲。”说着,又是涕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