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奇谋巧计因时制宜,因人制宜。
于刘岱而言,此法确实不错,胜在稳妥。
于陈丛而言,那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想破黄巾还不简单?
两方渠帅皆他麾下之将,贼无主也。
城外还有千骑由程茁节制。
只要打开城门冲杀出去,两方夹击之下饥民必溃。
不过陈丛要的不是溃散而四处为祸的黄巾,而是有规律地为祸兖州,又不至于成灾。
毕竟兖州可是自家地盘。
好好的地方,让黄巾嚯嚯了,还得司隶、并州出力出钱拾掇...
“公台啊,你说我能将黄巾驱赶至此,凭的是什么?”
陈宫脱口道:“冒充黄巾加以诱导。”
“诱导?”陈丛冷笑道:“趋利避害人之性也,青州黄巾本就畏惧曹军兵锋才退回北海,我有什么本事说服百万人回来送死?”
刹那间,陈宫如梦方醒,愣愣地盯着陈丛:“莫非...”
“不错,我能将贼驱之此处,你竟怕我无法破敌?”
陈宫沉默了。
良久,朝着陈丛拱拱手:“世道艰难,良善之辈不得好死,奸险狡诈之徒皆登高位。罢了,宫愿提领东门城上守卒出城迎敌,替你抹除隐患。若你还有半分人性,莫要难为陈宫幼子寡母。”
“那是自然,你我本家安忍加害?公台死后陈丛亲自上表天子,追赠公台西平亭侯,嫡子袭爵,可保富贵不失。”
时隔大半年,选择的权力重新回到了陈宫手里。
他当然可以如同当初那般,弃曹营如敝屣,视曹陈二贼为仇寇,痛痛快快来句‘免了’,然后慷慨赴死。
然而,时过境迁,陈宫终究少了几分恣意,多了几分落寞。
不知觉间,昔日同帐之臣,已经成为能左右朝堂封授的大人物了。
拱手,拜道:“...多谢。”
言罢,转身征调士卒。
为防军士怯战不出,陈丛充为陈宫身侧虎贲,不听调令者即斩。
半个时辰后,东门复开,陈宫引两千守卒杀出。
兵无马,亦无战心。
即便如此,凭借兵刃铠甲之利,生生抵挡黄巾饥民近三个时辰。
力竭难以为继,才逐渐淹没在黄巾海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