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虚弱的大喝,让暴怒中的何文鼎,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这声音,是皇上朱佑樘发出来的。
朱檀在脑子里面看见了皇上,真的是看见了自己的家人,连忙往朱佑樘的身边跑去。
“妹夫,这家伙想害死我啊!”
李广也冲了上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对何文鼎冷嘲热讽。
“皇上,此人实在可恶,对皇上不敬,还想要谋害皇叔,现在就将他打入昭狱凌迟之地。”
朱佑樘一张脸都被他给吓白了。
何文鼎虽是他最信任的宦官,却对李广极为信任,因为他懂符篆,擅长祭祀。
更何况,何文鼎还在追着他老婆的亲哥哥。
朱佑樘是唯一的一位女性帝王,他对自己的夫人张皇后可谓是宠爱有加。
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两个姐夫如此的爱屋及乌?
何文鼎握紧了手中的黄金瓜柄,心中也是怒火中烧,说话也没注意到分寸,说道:“前些日子,建昌伯趁着皇上去厕所,居然换上了皇帝的龙袍,趾高气扬,还侮辱了几个侍女,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李广用符箓欺骗皇上,该死!”
朱佑樘用一种爱怜的目光,看着朱檀。
“小孩子心性,无论做了多少错事,都要改正过来,你抢了宫中的武器,还嚷嚷着要杀人,这成何体统?御林军呢?把何文鼎给我关起来。”
在朱佑樘的指挥下,数十名御林军一拥而上,将何文鼎五花大绑。
何文鼎喝道:“皇上,二哥是皇上的亲叔叔,却胡作非为,李广夺了京津百姓的田地,私吞食盐,从中渔利,皇上应当将他们打入大牢,严刑拷打!”
何文鼎的话说完,就消失不见。
朱檀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保护着她的朱有樘。
自己的妹夫,还真是会照顾自己!
朱佑樘的怒气也消了一些,对朱檀和颜悦色的道。
“我会让何文鼎受些罪,替你出一口恶气,别在这里瞎折腾,李广,我看中那一个侍女,随我出去便是。”
李广连连称是,心中对这位皇叔,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宫中的女子,哪一个不是皇上的?
皇帝非但没有怪罪那些被凌辱的宫娥,反而将一个宫娥送给了小姨子,这皇恩之大,当真是无人能及。
朱檀到现在都还有些发蒙!迷迷糊糊的答应了。
一个小宦官替他拾起了他丢失的一只鞋,替他换上,朱檀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何文鼎的行为,是对皇帝的忠诚,但他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恶人!
今日原本是给张皇后祝寿的一场家宴,出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再往下走了。
特别是楚天,垂头丧气的走进了摆满宴席的大殿。
不多时,李广带着一位满脸泪痕的侍女回来。
“伯爷,我把青竹送到您这里来了,这丫头能嫁给侯爷,真是三生有幸,青竹,您还不多谢侯爷。”
朱檀无论怎样也看不到那是修来的福分。
面前的小丫头显然是被吓坏了,浑身都在颤抖。
更让任八千无语的是,任八千看到任八千脸上的淤青,显然是被折磨的不轻。
任八千忽然想到了原主人对青竹的态度,青竹现在的情况比以前还要糟糕,怪不得现在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样子。
朱檀摆了挥手,转身出了大殿,他需要静一静,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绿竹犹豫了一下,被李广冰冷的眼神盯着,也跟着走了进去。
冥思苦想之下,朱檀终于弄清楚了他现在的状况。
朱檀对大明王朝的历史并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一些重要的历史事件和重要人物。
像朱佑樘,张皇后,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然后是正德,也就是朱佑樘的儿子,也就是武宗朱厚照。
也有太监,由刘瑾领导。
朱檀顿时停住了步伐,天啊,他果然是坏人。
原来,她唯一记得的,就是朱佑樘!
绿竹没有料到朱檀竟然会停下来,有些失魂落魄的朝着朱檀的后背冲了过去。
她忍不住发出了一道低低的呻吟,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眼中满是泪水。
看到朱檀转过头来,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两条腿都有些无力的想要摔倒在地。
朱檀伸出手来,将青竹的手臂扶了起来。
绿竹倒吸一口凉气。
朱檀挽起青竹的袖子,却是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不像是原来的样子。
一想到这是原主的福气,自己却要承受,朱檀就觉得恶心。
他想到了什么。
小舅子朱佑樘,眼看着时日无多,又与侄子明德闹得不愉快,日后正德皇帝登基,岂不是要天下皆知?
即使还是靠着妹妹张皇后撑着,正德那厮活得也不长久,才三十岁不到,就一命呜呼了。
第二次继位的是著名的明朝。
朱佑樘和他的家人,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作为朱佑樘的妹夫,正德的叔叔,他怎么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就算是当了恶人,也不可能过上几年好日子!
这一路行来,朱檀也是想到了许多事情,越是这样,越是感觉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