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切高岭,是那个雾切吧?”小派蒙想起了那首童谣,“大手荒泷,胤之岩藏,长蛇喜多院,雾切高岭!”
狐斋宫点了点头:“就是这个雾切高岭,他的名气还挺大的。可惜啊,随着灾厄的发生,影向役者三人组与雾切高岭都没有能够幸免,遭受了灾厄的磋磨。
之后,大概是……”说到这里,狐斋宫闭上了嘴巴,红了眼眶,她说不下去了。
影握着狐斋宫冰冷的手,安抚着,然后开口补充道:“他们几人中晴之介远渡重洋,习得部分璃月仙术,随后自创了阴阳术,组织民众奋起反击,给当时绝望的平民带来了希望。
但是那时的我因为姐姐的离去心灰意冷,并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让他们经受了太多的磨难,同样的,也是因为我的软弱,让狐斋宫顶在了最前方,最终陨落。
这件事对灵善坊的打击非常大,从那以后她就独自进入了千门虚舟,再也没有出现过,算算时间,几百年过去了,这个秘境已沉入海底,灵善坊也销声匿迹。都是因为我的脆弱,这是我的罪。”
“影,不要说这种话。”狐斋宫摇着头,“真的离去对所有人的打击都很大,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你是稻妻的雷神,但稻妻是我们所有人的稻妻。守护稻妻同样是我们的责任。没有人有资格以此绑架你,指责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影低着头,情绪十分低落:“不用安慰我,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这不是一句认错就能揭过的,你无需担心我,我必须接过姐姐的责任,守护好稻妻的一切,我心中是明白的。”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荧心口有些疼,过去,真的发生了太多事,狐斋宫和影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关于千门虚舟的事情,但她明白,过
去的事,绝不是这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她们的心中都存在着巨大的创伤,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明白何为磨损了。
“我记得苏谨老师跟我说过,忏悔不等于赎罪,救赎也不意味着谅解,我们必须背负过去的错误,迈出越发沉重的步伐走向未来,总有一天,追逐美好者终会得见明媚阳光。”八重神子挤出一个笑容,“影,你还有我,现在狐斋宫也回来了,我们正在越来越好,不是吗?”
看着八重神子的眼睛,影有些疼惜,这个世界上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这个老友了,当年不顾一切躲进一心净土,天知道被独自一人丢在外面的她究竟是如何熬过这漫长的几百年的,而现在,她却站出来坚定地支持着自己。
或许,粉狐狸从来都不屑,只是学会了以玩世不恭的态度隐藏自己内心的软弱了而已。她依旧是从前的那只温软纯良的小狐狸,一如当初。
“乞求他人的谅解才是最愚蠢的行为,真正的赎罪是创造出更大的价值,然后,堵住所有人的嘴。”萨菲尔看着眼前的千手百眼神像,思绪纷飞。
她的身后,神里绫人安静站着,面上带着一丝笑容:“听起来,你的心里也有一道迈不去的坎?”
萨菲尔转过身,看着这个稻妻城府最深的男人,眼眸弯弯:“谁知道呢,或许是一道坎,又或者,只是个执念?”
“暗牧小姐是个通透的人,能给你留下执念的事可不多。”神里绫人也看向高大的神像,“也只有谨小慎微的性子才会事事瞻前顾后的,而暗牧小姐,你不是这样的人”
看着站的笔直的神里绫人,萨菲尔啧啧嘴:“社奉行大人又是如何看待‘脏事’的呢?”
“我的看法吗?嗯…应该算是,想要尽量避免,又不得不做的事吧。”神里绫人的眼中流露出追忆的神色,“阴谋也好,手段也罢,我不推崇,也不避讳,我只是个想要妹妹过得快乐的哥哥,没什么通天的本事,有时候也不得不选择脏了自己的手。”
“为了守护,选择的自我牺牲吗?”萨菲尔轻笑一声,“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找个十全十美的方案啊,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童话,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牺牲了?”
“你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童话只存在于孩子的梦里,我们这样的,已经被童话抛弃的人,能做的,只有去尽力维护孩童的梦。”神里绫人幽幽开口,萨菲尔也微微点头。
“为漆黑的夜晚点起一盏明灯,让恐惧远离稚童,让暖夜不再漫长。”萨菲尔喃喃说着,随后下定了决心。
“那就开始吧,‘尼伯龙根’的另一种用法,收集一百颗神之眼,绫人,祭典,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舍得你社奉行的名声吗?万一失败,可就没有退路了。”萨菲尔轻声说道。
回应她的是绫人轻松的语气。
“当然,我们早已踏入风暴,即便脚下满是枯骨,也只剩前进一条路可走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