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旦看了,性质就变了。
他知道,女孩是故意这么做的。只要他好奇之下让自己的知情真正摆在明面上,这就不再是一个人的游戏了。
在那个小小女孩的冒险当中,自己只是一个不动声色的共犯,随时都可以抽身。
他也曾想过,如果妹妹真的完成了最后的步骤,自己的生活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变化。
只是那天,爸爸抱着睡着了的妹妹出去,然后独自一人回来。
再往后,妹妹就不见了,他也如愿独享了房间。
其实家里并不缺钱。买书包的时候妈妈很慷慨,她情愿挨打挨骂来避免那个男人在外头招惹是非,但并不是完全没有脾气。而钱财恰恰又掌握在她的手中不给他酒钱,这也是绝大部分时间里那个男人生气的缘由。于是他便在外头和人赌博,逼人给他还债。
只是在妹妹消失以后,家里要丢的酒瓶便有一段时间里增加的快了些。他很早就会了算数,大概也是继承了母亲的智力和父亲的骗术,因此从来就有那么一点才能。
妹妹也和他差不多,只是在他的概念中总会选择性忽略他们比对过程中自己略输一筹的次数,好让自己能获得压倒性的胜利概率。
他后来打开了自己书包的那个夹缝,也曾经在深夜里爬进那个僵硬冰凉的被褥里,面对着漏风的窗户里自己的倒影,在薄薄的一层灰上观看几个字母。
小学的他其实应该看不懂那些字母,连学都还没上过的妹妹应该也是如此。但家里堆积了很多启蒙的书籍,虽然在他们可以阅读以前保持了很久塑封里全新的状态,也成了后来他们唯一的消遣。
也许该感谢他们的妈妈曾有一段一时兴起,在粉饰太平以外开始好为人师、亲自教孩子读书的时光,虽然仅仅是最初的几个月,后来的进展全靠兄妹互相攀比导致的“发愤图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