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梁安嘴角微微一抽,然后凝神屏息,做好准备,让自己终于投入了以下的表演。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郑叔……呃,受了一点伤,问题不大。他们过会儿回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话说现在外头可能有点问题,我们还是尽量待在这附近,聚在一起。”
说完,他侧了侧头,仿佛下意识的往天上看了一眼,然后立刻收回眼神,像是不想让人留意,再很快的在其他人身上瞟了一圈,好像是要做什么确认。
“江医生没事?”赵蔷也凑了过来,似乎是因为发觉先靠近的赵翼和温宜廷都做出了确认,因此放了心。
“他还要做些处理。”梁安再强调了一次,把语速提了上来。仿佛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刻意,梁安又忙不迭般摆了摆手,朝着温宜廷的方向。
“温小哥,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要问问。”
他把最后两个字咬死,同时像是忘记了对抗重力,让头部稍稍下倾,眼珠也随即往上飘,摆出一副迷茫中夹杂着困惑,困惑中掺入了不知所措的感觉,从神态到举止,仿佛正诉说着自己这话很有深意。
最完美的谎言,从来不是完全来自于话语,而是源自方方面面。梁安深谙此道,而他现在的做法,也不仅仅是表演,更源于从一开始便正在进行的铺垫。
在这之前,梁安从没有明显表示出自己除了警察身份该有的素质以外的水准,大部分的推论借由江秋的嘴说出来,只是在适当的时机表现得像一个和事佬。
一个说话很周道的和事佬。
梁安选择这种路子,不是因为他有多爱自我贬低,也不是他多想让江秋“体察民情”,而是从一开始就留好了后路。一个人最容易相信的,不是时常说话的人,而是得出结论的自己。
比如现在,温宜廷显然是有了自己的猜测,面对梁安的特殊指名,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梁安倒是在自己心里暗暗添了一笔,直道装模作样不易,以后需要让自己使用这种伎俩的情景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主要是太累。
他说的分明就是事实,但没有人会信。因为种种表现,所谓合情合理的推论也就此产生那位隐藏在人群中的始作俑者,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