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的反应给我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如果说江秋出现以后,他成了江卓唯一的同类,就像现在的江秋……他一直能认知到自己与众不同,却一直没有察觉到与相似的存在、也没有察觉到‘同类’存在的欲望。直到那个特殊的时机,他结合旁人的叙述终于得到了一个先例。如果当时江卓面临的也是这种情况,那么这种反应就好解释很多。”
听了这些,言致远很久没有说话。
江卓或许没有江秋这样惹人注意的其一个性,但要说与众不同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所有人都能以儒雅甚至温柔的姿态,带给人一种无法具名的压迫与疏离感。
但江卓可以。
梁安同样对此深有体会,但也同样没法向人描述这一点。
“江卓的老家在槐阳市连峰村。”言致远提出信息,然后先顿了顿,“那里至今没有接入公安智能系统,许多的档案也没有上传。如果有什么地方能挖掘出江卓的过去,找到尹慧希利用他的理由,恐怕就要实际到那里看一看。如果需要,我可以去一趟。”
言致远说的没错。比起互联网上冷冰冰的数据,父老乡亲嘴里流传下来的过去更加难以修改。人的过去通常是最难以清洗的事实,尤其是在农村地带,家庭邻里之间过于紧密的联系,让许多秘密都无处藏匿,妄论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殆尽。
江卓生在怎样一个环境?年幼时的他又是怎样的人?
如果想要得知另一个人要挟他的理由,恐怕就得从他最脆弱的时期入手。
梁安一向对言致远的情报搜集能力看重,哪怕意见不一致也会留有探讨余地,起码交流更多细节情报再下定论——这不是他自己的做法,而是因为昱州市局曾有共识,平时沉默寡言的言致远绝不说废话,他一旦开口,任何打断的行径都可能造成延误。
哪怕言致远与自己的交流远比他人要多,对自己的自信有时到了自负的地步,梁安也百分之九十遵守着这个原则。原因无它,在一些关键环节以外,言致远所清楚的那些或许不起眼,但又可能在关键时刻奏效的细节也许比他自己还要多。
轻视言致远的提议乃至行动要求不是良策,许多过去发生的事也能证明这一点。
可这次,梁安却对这等能人摆出了非常干脆的反对姿态。
“没有这个必要。”
“为什么?”
因为有人更早的想到了要做这件事。不过,梁安没有真正把这句话说出来。
“要不你猜猜,我过年不值班的时候都去的哪儿?”
“我以为你是市局蝉联‘过年永不回家’忠诚奖的冠军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