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很了解枫越集团的事……”
“因为知道这起案子的关联,我去读了一些资料。”
“对你来说很方便,对莪不是。”徐天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以及白天工作时戴上的领带,“为了确认这件事的存在,我问了李霍莉,她记得徐晓汀桌上一直有一瓶没有开封过的小塑水瓶,不过一直没看见她打开过,事后整理遗物也没有看见。”
江秋眨了眨眼,“一般来讲用矿泉水瓶喝完水会扔在外面的垃圾桶,这是常识。但这对你来说很奇怪。”
“我说过,徐晓汀很珍惜对自己好的人留下的纪念品。”徐天翼眯了眯眼,“我之前提到的都是她上学时候的事。在这之后的事我没那么清楚,但总会在周末的时候听到一些碎片。比如她觉得枫越集团的理念多么超前,比如她对枫越集团的门面——也就是她的大学优秀学长非常崇拜。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她肯定要和以前一样,留下琐碎便宜的小东西作为另一个纪念品。”
“比如那个塑料瓶?”
“比如那个塑料瓶。这东西虽然是垃圾,但在海里都能作为几十年消化不了的污染源。而且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收集奇怪的东西,甚至她完全没来得及往后面想——游轮上有免费饮用水,也有纸杯供应,根本不需要什么瓶装水,所以她才会把水瓶放在客舱显眼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她会用一个矿泉水瓶当作激励自己的摆设。”
“听起来很像她能做出来的事。我们家当时条件不宽裕,被骗去拍‘免费’全家福最后都是狠狠心才买了一张实体的留念,电子版让加十块钱都没舍得要,和摄影师磨叽了半天才让他相信我们不是没被骗,而是真的没钱可骗。”
“也就是说,你们一家子其实都有类似的习惯,包括你自己?”
徐天翼回避了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就是因为这个,李霍莉提到的前后差异才让我非常在意。她看上去也对这个前后的分别有印象,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不了解徐晓汀,她没有想那么多。不过除了她的态度友好,我也知道她不是有动机杀死我姐姐的人之一。”
“无论如何,徐晓汀都不可能自杀。她对自己的未来无比期待。你说我擅长规划人生,但她比我更擅长:没有人会为了积累更多人脉时间年来竭力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没有人为了让自己融入群体甚至培养本不属于自己的爱好。她或许和我父母有过矛盾,但那只是一时的置气——一个在生前甚至还有时间拍摄种种风景的人,又怎么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