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现场遗留的确实没有遗书这样包含着信息,又颇具指向性的证据,但谈起切身体会下能让人得出结论的线索,可不止这一种。”陆遥摸了摸下巴,“我大概调查了一下那些警察的背景,追踪了事发前后他们的行动轨迹,还有财产情况——也包括他们家人的财产变动。我只能得出一种结论,就是除非他们都被什么神秘力量下了蛊,否则不可能贪赃枉法刻意对调查结果造假。”
徐天翼喃喃自语,“也许就是呢……”
“你说什么?”陆遥有些疑惑。
“没什么。”
陆遥没有在意,“直到后来,我发现了另一种更贴合实情的解释,几经印证以后,这方面就不必再往下查了。当然,除了资料中隐藏的疑点,我还找到了当时的当事人。如果说在发现之前他们也是造假的嫌疑人,直接沟通会让人担心打草惊蛇,在这种猜测之下,他们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
这话在因为判定调查者渎职,连带着反感了十几年全体警察的徐天翼眼里不是什么好话,陆遥也清楚这一点,于是更快的解释。
“能篡改事实、为死者记下‘遗言’的,不止有纸和笔。”
“徐晓汀在被杀死的同时,也被陷害了。”
“毒药最后被发现在水杯中,而监控录像显示,徐晓汀在临终前的几天行踪诡异,在路过时曾经几次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似乎想要确认它们的位置,同时行色匆匆。有目击者声称,他们见过徐晓汀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水瓶’。这件事与她的死无关紧要,但目击者很多,他们认为徐晓汀可能在偷偷做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有确凿证据只有琐碎言语的情况下,这些纯凭感觉的疑点不会被记录,却会被深深烙印在调查者的脑海当中。”
“作为弟弟的你当然知道,徐晓汀非常不擅长社交,有着一些与其他人不同怪癖,习惯于一言不发独自做事,这是她常被误会的缘由。但你如果在想其中最令人不齿的可能,那么没有错:真正的凶手通过某种方式把徐晓汀也塑造成了‘凶手’。她的行为让人产生疑惑,可她再也无法为自己的做法辩解,因为随着凶手将她灭口,这部分遭遇也被藏在了海中。”
“那些深陷迷局中的警探抓着自己唯一能够用以调查的线索,得出了粗浅却具有独一无二性质的‘证据’。他们开始便以为徐晓汀携带毒药是为了尝试犯罪,试图证明却无果,但这恰恰是思维陷阱——不是所有人的脑筋都能轻易转弯,当他们确认徐晓汀是带来毒药的人,之后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证明而非调查,证明结果当然以失败告终,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我们的凶手深谋远虑,对他们将要妄断了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