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徐天翼的话，陆遥摸摸下巴：“应该也可以这么说吧，就是无聊一些。”

一旁坐着的梁安抱着手臂，看见陆遥这家伙眼珠子不着痕迹的转了转，也就大致猜到现在她结合之前自己讲的话，应该是已经推断出了徐天翼口中的“他”就是言致远。

“不过我应该能比……呃‘他’更不藏私一点。这段代码有个规律，每到这个节点，它都会调用一个特殊的地址，产出一堆看起来赘余、实际上有重要作用的字符串。这可能是某种线上网址或者硬件，作用简单来讲，就是输入一段数据然后传出一段数据，这个神秘的节点就相当于一个数据的中转站。”

陆遥说着就摊了摊手。

“但翻到后面，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发现这种调用的过程越来越少。我认为，应该是有人在试图抛弃掉这个必要的节点……他在试图用其他方式取代掉它们。如果真正能取代它会做什么？我哪知道，大概是赚大钱？也许来个新时代的工业革命也说不定。”

“有这么夸张？”饶是把数据拿出来的徐天翼都愣了一愣。

“我倒是想知道你嘴里的这个‘他’为什么没把这个情况说出来。虽然对外行人主要起到一个震慑作用，但这也不该是……咳咳，主要这东西能表现出一种趋势，意义还蛮重大的。话说回来啊徐律师，你之前把文件给那个人的时候，不会给的阉割版吧？”

“……信息一直在更新的过程中，不一定能及时同步。”

陆遥睁大了眼：“也就是说到现在还有人把数据陆续传给你，但是你因为肉眼观察觉得和前面区别不大就没有同步过去？还有一个长期稳定的线人，这消息好劲爆欸。”

徐天翼更疑惑了：“这又有什么说法？”

“因为这就说明这个人在一直以来能接触到且获取这种数据流的同时，还很大可能发现了它随着时间会呈现出一定规律的趋势，所以才冒着风险持续把它流传出去。但在了解到这种程度的情况下，这个人却又不直接给你解释情况，两种可能性完全是相互矛盾的……我能想到正常解释的只有一种可能，要么这个人实际上清楚有什么问题，；要么在对内容意义不知情的前提下获取并且传达线索对这个人来说没什么风险，你又会一直给他好处。”

“你在怀疑我线人的身份和目的？”

陆遥诚实地点点头，“我是不知道你们搜集这些数据究竟是为了什么，也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内情，总觉得所有事情都很可疑，但如果从你的立场出发，帮你着想一下……我只能说无论怎样，这事儿都很有说头。”

信息交换完成，哪怕是陆遥也给不出更多的线索，而徐天翼也陷入了沉思当中。但这回，梁安先是抬手示意陆遥出去，在里面和徐天翼单独说了几句话，然后才走出来和陆遥会和。

“徐天翼的问题告一段落。不过，毕竟他作为律师手头还有市局的案子，我们很可能还会见到他，甚至就在市局里也说不定，但无论是谁在旁边，你都要表现得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局里有人知道你调查过徐晓汀的案子，你对徐天翼多一点了解不奇怪，但真正见到他必须表现得的像是‘第一次’。”

“明白！”陆遥打了个响指，危险发言那叫一个张口就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是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集社活动啦……但感觉还蛮好玩的。居然还有代号这么时髦的东西，老大你叫什么？”

说着，她还神秘兮兮地给梁安传了一张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餐巾纸，上面用同样被人民警察顺手牵羊，徐天翼咖啡馆里用来装小资搭配“建议黑板”的无尘粉笔写了两个分外潦草的字。

“我不需要代号这种东西。”这回梁安真还没有撒谎，毕竟他从一开始就被迫成为了巡夜人里那个“独一无二”的角色，从来没有过需要被区分出来的机会。低头看了一眼餐巾纸白底上的白字，他倒是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会起更……怎么说呢，更有气势一点的名字。动画片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他倒是没有反对这货醉心二次元的意思，毕竟打从做背景调查的时候陆遥是个究极中二病死忠动漫宅的事实。实际上梁安甚至认为这很有利于一些特殊案件的侦破，毕竟代沟常常是限制思维的界限，而某些特定的兴趣爱好往往会让人精神上“青春永驻”——每年都有人刚满十八岁给旧款成年人们整出新鲜的狠活，但像陆遥这样的，二十年后大概都还能接上比自己小几轮的人的梗，要站在潮流风向标上压根就不是个事儿。

“你不懂老大！那些装模做样的白虎苍狼鹰犬什么什么的名字太俗了，就我这种才低调内涵有气质。”陆遥小声地拉踩，气势丝毫没有被“保密行动”造成的神秘感所抵消，“而且还不容易重名，游戏id最讲究这个。老大你要是有一天打游戏，一定得注意规避那些看上去很威武霸气、实际特别三俗的名字……”

梁安倒是没反驳什么。

“总而言之，手头案子结了之后我会给你说清楚情况。”

陆遥挠了挠脑袋，“现在还有我们的事？老大你是真一点不给二支队留活干啊，是俞哥又想偷懒所以贿赂你还是给你下了什么不太唯物主义的咒了？”

“我要你找借口到一支队里去帮忙，看看他们的调查究竟有什么进展。就刚才，徐天翼出庭的那场庭审上发生了刑事案件，袁钟也就是袁祁和袁耀的父亲被他的原配妻子携带管制刀具刺伤，现场还留下了血迹。一支队的人悄悄混了进来处理情况，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瞒住了消息，但可以确定袁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然徐天翼不会这么有空。救护车在这种市区中心区域一出动，天王老子也拦不下消息。”

“行行行……等下，你说啥？！”

这消息着实太过劲爆，饶是陆遥也后知后觉的被吓了一跳。

梁安看她一眼，顺便说出另一个不想在徐天翼跟前道明的猜测：“另外关于你的疑问，还有一种可能：这个人可能正是想循序渐进的给出线索，看徐天翼会有什么反应。”

陆遥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份线索我已经交给一个可信的人看过。他说，它使用了一种相当特殊的算法，来自一种全新的计算机语言，他没见过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