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从军营里提前领回来的饷银可都交给您了,还有捡到嘉宝儿的时候,衣服里面藏着的那三百两银票,也都在您的手里,"

"老大才出去六年,我们娘几个就是再能吃,也吃不了二十两银子的东西。更何况我和孩儿们还干活,俩小子这么小就能顶一个人的劳力,还有……”

她还想再说什么,陈老太太却不让她说了,“你放屁,我什么时候拿老大的饷银了?什么时候看见三百两银子了?你这个挨千刀的,胡说八道也不怕闪了舌头,信不信你再胡说,我让老二他们打死你撵出去?再替老大休了你?”

崔氏吃惊地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状如疯癫不说人话的婆婆。

“明明有银子,您怎么不承认,呜呜,您……”

看着向她走来的陈家老二,她吓得将话噎了回去。

自己挨揍不要紧,万一他们趁机打孩子们,自己又护不住孩子,可怎么办?

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相公不在家,这些年自己在这个家里做牛做马,没想到遇到灾年,母子几个便要被人扫地出门。

孩子们还这么小,真要是被撵出去,连个遮雨立身的地方都没有,让他们娘几个可怎么活啊?

越想心里越难过,崔氏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嘉宝儿被崔氏抱在怀里,听到崔氏哭得泣不成声,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心疼娘亲和哥哥被人欺负,愤怒陈老太太做事太绝,要让娘亲带着他们净身出户。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对着陈老太便扑了过去。

陈老太正骂得起劲,突然飞来一阵莫名的风,竟然刮得她一个趔趄,啪地一下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人群里走出一名老者,沉着脸,对陈老太太道:“就是要分家,也没有说连个容身的地方都不给的。老大在家的时候干活最多,你们家现在住的房子还是他在家的时候盖起来的呢。还有家里的地,眼看就要收成了,哪能一块都不给他们娘几个?真要是这样,分家我是不会给签字的,签了这样的字我怕遭雷劈。”

说话的老者是村长,在这个偏僻的山野里,村长就是当地最有权威的人物。

果然,陈老太太的气焰在村长站出来说话的时候弱了一点,不再骂骂咧咧,但也嘟哝道:“又没说一间屋子也不给,山脚下不是有两间看庄稼的屋子吗,就给他们去住好了。正好旁边的那块地离得也近,一并也分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