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多吉的眼睛望向了院子里的歪脖子树开始讲述,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只羊皮做成个球。
“这个宅子荒废了多年了,原本祖上是属于央金家,央金加措是这家的男主人,他们家很有些家底,和一些大户人家做的投机生意起的家,我们这里很多农户都是租用他们家的土地。他是一个“????????”,就是你们汉人口中所说的财主,有一次,过藏历的洛萨节,他和仆人到附近县城里头去采买东西,结果回家的时候带回了一个女人。”
多吉顿了一顿,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这个女人应该是非常的漂亮,来的时候却用面纱蒙着脸,而且她的个子比我们这里的女子要娇小许多。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藏族的女子,是央金加措花重金从外族人开设的花楼里头买来的,叫小桃红。”说到这里,村长的语气里有几分鄙夷。
“爹,啥是花楼?”人群里杨子伸出了一个脑袋,好奇地问。
“小孩子家的,啥都别多问,知道不?”白叔厉声喝道。一把把他的头塞了回去。
杨子撇撇嘴,不再吱声了。
“我们藏族人有自己的宗教信仰和道德理念,对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有些看不上眼的,背后也没少听人议论,但是各家自有各家的章法,各家关门过各家的日子,我们也不便多问。就这样,大概过了大半年的时间吧,那天天气非常的冷,我还记得,大清早的有一辆拉货的牛车停在了央金家的门口,拉车的人从车上抱下来两个小女孩,接着他去敲了敲央金家的门。当时还是有路人看见的,但是还没等他仔细地盘问,那个人就急急忙忙地跳上车,赶着牛车离开了,只把孩子留在了门口。“
村长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真是冤孽,也许,也许这两个孩子要是不来,后面的这些事儿就都不会有了。但是往往大人造孽,最无辜最倒霉的总是孩子。”他的声音逐渐低沉,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自从这两个孩子走进了这家的门以后,就经常在晚上听见有小孩子哭泣和尖叫吵闹的声音,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对双胞胎是那个女人在进这家门以前在外头生的,花楼里头的妈妈不想让客人知道她有这么两个孩子,担心卖不出好价钱,于是就把这两个孩子送到附近农庄上去,结果,农庄的男主人知道小桃红已经嫁到大户人家里头来了,正好家里头日子又拮据,就在那天早上把两个双胞胎给扔在了门口,我们后来估计是女人被赎身了以后,花楼就不再给他钱了不愿意再担着这两个累赘。”
“其实那个女人进了门也不是央金的正妻,虽然我估计央金自己本人还是很喜欢这个女人的,但是毕竟门第悬殊太大,任谁家也不会让这么一个花楼背景来历的女人做自己的正妻的,两个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呗!再后来,小桃红似乎给央金添了一个儿子,双胞胎的日子好了一点却还是很辛苦,她们经常天不亮就在帮央金家里做事,直到三更半夜才能去休息。,娘是来的没名没分的,孩子就更加如此,经常饱穿不暖,晚上只能在柴房睡。小桃红本来就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屋里人的身份,只能暗地里头给孩子们做些精致的玩具和鞋子,偷偷塞给孩子们。基本上全家人包括仆人在内,都拿他们两个当成多余的,央金也是勉勉强强看在小桃红苦苦哀求的份上,才容下了她们两个姐妹存身的地方,毕竟他们还是个当地大户人家,要点脸面,不敢把这么两个孩子给这么扔出去。”
大家都围在一起静静地听着。整个宅院静悄悄的。我回头望着院里头的那个柴房,想象着曾经有两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曾经在那里居住过,心里头突然泛上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似乎看到了两个小女孩在寒冷的冬日里点了柴火,互相拥抱着瑟缩着挤在一起的画面。
“他们的日子就这么过,但是有一天,一个萨满打扮的女人走入了央金的家门,一切就开始发生了变化。原因是央金有阵子生意上失利了,我们都知道他所做的那种投机生意,有一半是要看天时地利的,或者说运气的成分更多一些,但是央金却不怎么想,他总觉得是有什么东西干扰到了他的前程,他需要萨满巫女给他一点指点。
那天萨满走出来的时候,央金加措一路送了出来,却面色阴沉,我们当时并不知道萨满跟他说了什么,但自此以后,双生子真正的悲剧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