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的方法说起来也不难,让人准备好马匹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飞奔出去,按照皇城司的道路一路追下去,他们人多又押着囚车必定没有单人独骑快,追到后只说厢军逃犯范虎抓到就好。在快马踏出府门的时候,着人将此事送到州衙,按照时辰推断,州衙早已散衙,除非是紧急军情州衙门吏必定不会通报知州,惹来训斥。
等到第二日泾州知州知道人犯被抓,又知道县衙已经火速派人去通知皇城司,不但不会生气,还会赞许保定县临机果断。
知县看着老薛道:“听闻那人犯是你昔日南衙的旧同僚在街上认出,并与之缠斗才抓住的?”
这话问的老薛愣住了,这位上官知道的已经很详细了,他确实是掌控住了县衙!
薛检笑着回:“哪里来的谣言,这不是您觉得那些斗殴的人犯不同寻常,断定其中必有内情,这才命下官仔细甄别,下官按照您的吩咐细细审问才看出这张炳乃是厢军逃卒范虎假扮,您又说此人该不仅是区区逃卒,下官盘问无果恰好几位南衙同僚来访,才知道此人如此重要,竟然是皇城司要押进京的要犯。”
知县凝视着薛检说道:“是吗?”
薛检回:“当然。”
知县凝视他片刻,又笑了,这次笑得很真诚,说道:“本官突然想起,薛县尉到县衙多日,竟然一顿接风酒都没喝过,真是罪过啊。”
薛检拱手说着不敢。
知县笑的更开心了:“待此事办完,可否请薛县尉和嫂夫人到寒舍饮一杯浊酒如何,拙荆的厨艺还不错。哦对了,府上的公子姑娘也都带着吧,小儿也许久没有玩伴了。”
家中设宴,夫人下厨,宴请自己全家,让下一代结交,这是通家之好的意思。不同于当初薛检在东京城中家宴同僚,那时候主要是因为囊中羞涩,知县此刻是百分百的示好。
薛检躬身允诺,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从此刻起,他在这县衙的地位才是稳了。
知县再度开口:“至于你南衙的同僚,千里奔波也是不易啊,更难得的是奔波辛苦也不忘了来看你老兄一眼,这份情义也是难得啊”,说到这里知县喝了口茶,继续讲道:“本官会从公使钱中拿出一些作为程仪,你给他们送去吧,情义可贵,不可辜负。”
李松被放了出来,这种小事在县尉权限之内,根本不需要跟知县请示。老薛将程仪交给了三人,三人谁都没有推辞,犟种李松也没有推辞,用公使钱接待来往官员或送上程仪这都不奇怪,但那是对于官而言。
这个钱送给胥吏就比较奇特了,南衙几人都明白这钱拿了是朋友,不拿是敌人,是整个保定县衙的敌人,也是薛检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