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贯钱买来一头老驴,贵不贵?
这个问题卫昶想了一路,直到回家也没有个所以然。
按照对方的说法,卖给屠户也是这个价钱。
怀夕见他当真牵了一头驴回来,欢喜的不得了。
虽然她走近时也看出来这是一头年岁很大的驴了,不过依旧很欢喜,毕竟她随口说的话卫昶就给实现了。
相比之下家里其他人就没那么欢喜了,之前的羊还有几只没宰杀的,又来了 一头驴,加上十八和十九两个原住民,院子里太热闹了。
这头驴很温顺,甚至比羊都温顺。卫昶给它腿上敷药的时候躲都不躲,卫杰在后面看着这一幕笑了,“或许这畜生当真与我儿有缘吧。”
中午小睡片刻,下午回衙门复命。
南衙门外遇到午饭回来的李松,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这次弟媳也跟去了吗?”
卫昶赶紧否认,李松道:“上次有我们在弟媳都舍不得跟你分开,这次竟然放你自己去了?”
“有什么舍不得,上次毕竟不同”听到卫昶的辩驳,李松:“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老弟每逢出门都要美眷相随。”
听到这句美眷相随,卫昶的脑中闪过昨日的情形,冷汗都流下来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认为李松是知道了什么,但看他神情又确实不像。
此时,卫昶脑海中闪过的“如花美眷”,已经从山上的坟茔取回来所有的祭品包括羊头、炊饼、胡饼……甚至包括了蜡烛。
卫昶为了省钱,除了家里的羊头和蜡烛外,其余祭品都是随手买的廉价食物。不过这也刚好成全了 这位美眷,她并不需要太花哨的食物。
看着在沸水中翻滚的羊头,她陷入了沉思。她叫吕西青,是吕家唯一的女儿,之前全家被抓进皇城司,按照段成义的意思,吕西青成了首要的刑讯目标。
皇城司的手段何其残忍,他们每次都将这个可怜的姑娘折磨得半死不活,然后又给她用药救起,如此反反复复,像猫捉老鼠般玩弄着她的生命。
她那憔悴的面容和孱弱的身躯,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而她的父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吕家的男子们虽然对这个幼女充满了怜惜之情,但在皇城司的淫威下,他们始终咬紧牙关,守口如瓶。
她在无尽的折磨中,盼望着死亡的降临,仿佛那是唯一的解脱,这个念头在她心中萦绕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