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包拯仔细的盯着赵德芳,却见赵德芳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神色阴晴不定,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肃然道,“包拯,此乃皇家之事,你身为外臣,怎可胡乱打听?”语气中不乏责备之意。
包拯暗道‘果然’,连忙起身告罪,“王驾千岁恕罪,臣实是无心之过。”
赵德芳看着包拯的黑面皮,神色闪烁,不知道想些什么。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闯入二堂,于屏风之后喊道,“大人,王爷府上的老管家来了。”
包拯和赵德芳对视一眼,包拯便道,“包才,请赵管家进来。”
“是。”包才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便有一管家模样的老人急匆匆走进厅来,包拯认得,来人正是八贤王府上的老管家,因深得八贤王信任,被赐赵姓,名赵燮。
赵德芳疑惑道,“赵燮,你不在王府,怎么到开封府来了?”
赵燮惶急道,“回王爷,王府出事了!”
“何事?”
“三哥儿今儿早在街上遛马,谁知那马匹失疯,竟撞死一人。”赵燮急急说道。
赵德芳怒急拍案道,“这个惟能,怎地如此能惹事?!”说完,赵德芳见赵燮一脸紧张,汗都下来了,便是疑惑问道,“赵燮,你如此惊恐,难道说,这罹难之人大有来头?”
赵德芳也怕那疯马撞死朝廷官员或是皇亲国戚,若真是如此,也是个麻烦。
谁知赵燮摇头说道,“那死者不过市井小民,以贩梨为生。”
赵德芳揪起来的心顿时一松,便道,“那便是了,你好生与那人家说说,多赔钱货,让惟能多多道歉便是。”
包拯在一边听着暗自点头,八王千岁素有贤名,人人称颂,拿这件事说,死的虽是市井小民,却能如此上心,这样的王爷也是难得。虽说人死如灯灭,再多赔钱货也难弥补,不过赵惟能是八贤王的三公子,难道还指望他能杀人偿命,坐牢流放吗?若是换个王爷估计都不会多加理会。
赵燮苦笑说道,“王爷,事情就出在这里,三哥儿的马撞死人的时候,正赶上有谏院官员在附近,将一切都看在眼中,说咱们三哥儿草菅人命,现下揪住三哥儿不放,不住的叫嚣杀人偿命,要三哥儿到大理寺自首,说是要迁徙流放。”
“呵,”赵德芳闻言被气笑了,转头对包拯说道,“包拯啊,你听听,如今竟有人让我儿发配流放了,这些谏院的人想来都是范希文的门徒吧?”
赵燮道,“现下叙哥儿在与这些人对峙,听哥儿说,那领头之人便是范参知亲自提拔上来的,名叫石介。哥儿说王爷说过,让他们谨守本分,不可生事,所以不敢胡乱处理,特让老奴来请教王爷。”
赵德芳冷哼一声道,“这些新政人士确也越来越过分了,此事我晓得了,赵燮,给外面的人说一声,起驾去看看!”
赵燮应声而退,心思稍定,心想王爷若是亲自出面,事情也就好办了。他虽为王府管家,但赵德芳为人素来贤明,告诫下人不要仗势欺人,违者重罚,所以此时事发,赵燮全无嚣张之意,只是隐隐不忿,固然是门风使然。
赵德芳起身对包拯说道,“先将赵爵囚禁开封府,等我府中杂事完了,再开堂审。”
包拯应是,躬身拜别,“恭送王驾千岁!”
赵德芳脸色并不好看,只是摆了摆手,便自行到了堂外,包拯连忙送出去。
开封府正门,赵德芳起驾而去,包拯垂手肃立,暗想朝中局势越来越波诡云谲了,现下恐怕八贤王也要下水了。八贤王的轿子刚行出了百步,便与押着襄阳王赵爵的展昭等人碰在了一起,展昭等人但见是王驾,纷纷驻立,躬身施礼,目送王驾远去。
等王驾过去,王朝皱眉说道,“奇哉怪也,八贤王怎么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