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门官早便注意到了秦香莲,一看是个戴孝的素净妇人领着两个七八岁的孩童,不住的打量墨池宫,二人心下奇怪,都是暗想这墨池宫不是一般的府邸,哪个行人百姓敢在此驻足张望,谁人不是绕道而行,这个妇人是怎么回事?
两个门官正心有疑惑的时候,再看秦香莲已经朝着自己二人走了过来。左边的那位立时喊道,“站住!那个妇人,说的就是你!你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了吗?这不是你们平头百姓能来的,赶快离开了吧!”
秦香莲依言站住身躯,款款下拜行礼,轻启丹唇问道,“敢问二位门官老爷,这里可是墨池宫驸马府?”
“嘿,我说你个妇人,你是不识字吗?看看你头上那三个烫金大字,全东京城难道还有第二座墨池宫吗?”另外一个门官开口训道。
秦香莲对这人的失礼言语不曾计较,又急忙问道,“那再敢问,这府里住的,可是驸马爷,姓陈名世美?”
“啊,呔!你这妇人还不住口,驸马爷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出口的,你也不怕折寿......”
这个门官正想再骂几句,却是被左边的那位给拦住了,那人见秦香莲不疯不傻,却敢来和自己二人交涉,心下不免犯了计较,难道她真的认识驸马爷不成?所以他赶紧拦住出口成脏的这位,以免祸从口出。
他打量了几眼秦香莲和英哥冬妹,趋前几步,笑着说道,“这位娘子,驸马爷的名讳我们不敢直呼,但确实如你所说,你是有什么事吗?”
秦香莲确认之后,不免又黯然伤神,没想到曾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竟真的成了如今的驸马爷。世美啊!你让我们母子三人何去何从啊?她想到这不禁泪目,忙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又微微定了定神,对门官言道,“这位门官姥爷,烦请您前去通秉一声,就说是往日的荆州同乡到了,请你家驸马爷移驾相见。”
那门官一听,顿时脸色淡了下来,看了看秦香莲的衣着打扮和稚气未脱的英哥冬妹,又有些感慨,他对秦香莲道,“那好,你且先等一等,我进去通秉一声。”
说着,他转身进了偏门,转角便不见了踪影。另一个门官则是对秦香莲嗤之以鼻,不由嘲讽道,“原来是个打秋风的。”
秦香莲将此话听在耳中,悲在心里,自己携二子千里迢迢来到成婚多年的丈夫门前,却被说成是打秋风,这是何等的讽刺。
正在秦香莲暗自垂泪的时候,往里面去的那位门官走了出来,但见他躬着身子侧身而立,偏门之中又走出来一人。
秦香莲还道是陈世美现身,急忙抬眼瞧去,却见此人是个相貌陌生的男子,生得身躯魁梧,面似银盆,一对剑眉星目,鼻直口方,唇上微微有点黑胡须。
这人穿着一身白色剑袖,外罩青色大氅,乃是墨池宫中的第一家将,姓韩名琪。
韩琪来在墨池宫门口,张目看去,但见秦香莲和英哥冬妹站于门外,转头问那引他来的门官道,“就是这妇人自称是驸马爷的同乡?”
“没错,就是她,因为驸马爷早有吩咐,所以小的才请您出面。”
韩琪点头,迈步往前走近秦香莲母子,开口对秦香莲道,“你是荆州人士?是我们驸马爷的同乡是也不是?”
秦香莲点头称是,但她并没有见到陈世美露面,不禁问道,“你们驸马爷不在府中吗?”
韩琪趾高气扬的说道,“不瞒民妇,我们驸马爷此时正在府中,不过他可不会见你。”
“这是为何?”秦香莲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