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做完这一切又对卫子兴道,“卫小伯爷,怎么,还想留在这儿看我们处理家事吗?”
卫子兴强装镇定,冷哼一声摔袖下楼去了,他心中暗道侥幸,此时只想赶紧回到家把事情告诉爹爹,至于百合,他却连想也没想。
蒋昭目送卫子兴下了二楼,对陈年解释道,“这个人暂时我们还得罪不起,他爹是大名鼎鼎的泰昌伯,泰昌伯府可是当今太后的娘家,深受官家信任,虽然是个伯爵,但在贵族圈里也是混得开的。”
陈年又看了看百合,不知道为什么卫子兴没有把她带走。蒋昭似乎看出了陈年的疑惑,便对他说道,“这位百合姑娘是我们飞雪阁里的头牌,她得罪了你,这就属于家事了,不关他卫子兴什么事。”
“飞雪阁?”陈年有所疑问。
蒋昭低声对陈年说道,“我们永兴侯府在开封城里的生意做得最大的有四门,被知道的人称之为‘风花雪月’四大门,第一个便是听风楼,是个茶楼,然后便是这个拾花馆,是个客店饭馆,还有飞雪阁和浅月居,飞雪阁是做青楼生意的,而浅月居则是个药铺。”
陈年闻言不由惊愣半晌,只是看这拾花馆的规模便知道这里的生意有多好了,没想到除了这个饭馆,永兴侯府的生意门路竟然这么广,这简直就是成型了的商业集团,怕是能日进斗金!
蒋昭见陈年吃惊,不由说道,“这些以后可都是你的,到时候兄弟可要托你照顾了。”
陈年知道蒋昭也想自己能认祖归宗,毕竟他和陈景泰众人一样都确信自己便是那个当年丢失了的侯府嫡子,陈年无可奈何只能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只听上楼梯的脚步声音响起,一位穿着华丽的老者快步走了上来,见了陈年和蒋昭便是上前拜道,“少爷,何某迎迓来迟,还请恕罪。”
陈年以为他拜的是蒋昭,谁知蒋昭却突然推了自己一把,陈年立时明悟,轻咳一声说道,“何掌柜免礼!”
何有安起身抬眼打量陈年,他已经接到了上官谨的通知,方才又听蒋昭与他说明,所以他早便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便是自家少主。他眼见陈年长身而立,表情不卑不亢,神色间并无局促也没有任何盛气凌人之意,心中对这个少主便满意了七八分。
陈年也是在打量面前这位执礼甚恭的何掌柜,只见他约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不高且微胖,面目和谐,颌下微蓄短须,最引人注意的是他右边脸颊靠近鼻子的位置有一颗黑色的肉猴儿,上面长着三根长长的黑毛,不显滑稽倒现精明。
何有安看了看委顿在地的百合,对陈年赔礼道,“少爷,此事在我拾花馆发生,打搅了少爷的雅兴,何某实在抱歉。”
陈年摆手道,“何掌柜不必多礼,是我给您惹麻烦了。”
“没有,没有,少爷您这么说可是折煞何某了。”何有安连称不敢。
蒋昭笑道,“何掌柜,这事儿虽然发生在拾花馆,可百合姑娘却是飞雪阁的人,还是让飞雪仙子来处理吧,不知何掌柜派人去了没有?”
何掌柜道,“我已经让店里的伙计骑快马赶奔飞雪阁,飞雪仙子若知道少爷在此,必然会马上赶来。”
“有劳何掌柜了,那就请何掌柜把百合姑娘带下去吧,可要把人给看好了。我和陈年还有个客人要见,飞雪仙子来了,请您到芙蓉舍知会我们一声。”蒋昭又道。
何掌柜闻言点头,与陈年告辞便要将百合给带下去。谁知此时的百合虽然气色昏沉,但也将三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她并不知陈年与永兴侯府的关系,但他既然能惊动何掌柜和飞雪仙子,已经能说明他本身的背景不俗了。况且就算是卫子兴也不敢惹他!
所以就在这时,百合突然跪爬几步一把拉住陈年的衣衫,哭求道,“少爷,少爷,是百合的错,一切都是百合的错,求您饶了我吧,求您饶了我吧!”说着,她便左右开弓,来回的扇自己巴掌。
陈年眉头一皱,蒋昭知道他此时定然心绪烦乱,所以伸出二指在百合的颈间一点,百合浑身一震便即晕倒。
蒋昭耸了耸肩膀,“我也是为了楼上客人的清净着想,何掌柜,您还是找店里的伙计帮忙抬吧!”
何有安不由苦笑,吩咐身后跟着的伙计赶紧去叫人帮忙。看那伙计的神色,估计对这等可以一亲芳泽的差事万分上心。
蒋昭又看了看在一边抱着冬妹的秦香莲,转头对陈年道,“陈年,不如让嫂子和两个孩子到后边的卧房里休息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