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木然,像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扭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意识到现在是上班时间,她正站在公司大楼的楼梯间里。
转身想回去继续工作,走了几步,又停下,颓然地垂下头,身侧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她往下走了几个台阶,靠着墙壁坐了下来,身体往一侧偏,把整个身体的重心都交给墙壁。
弓着腰,下巴努力往胸口的方向贴,双手交叉着搂住了自己的肩膀。
垂眼看着自己脚上的帆布鞋,一滴眼泪落在上面,洇湿一小片,像盛开了一朵小花。
紧接着又开了第二朵,第三朵……直到连成一片花海。
此时此刻,邢枝希望有一个坚实的臂膀可以借她靠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再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就更好了。
这墙壁太硬了,硌人。
……
晚饭邢枝没胃口吃,吃了一罐冰饮料就睡了。
半夜被胃疼闹醒了。
老老实实地起床喝了一杯热热的水,才感觉舒服一些。
是谁说喝热水没用的,这不是挺有用的么。
邢枝抱着毯子坐在沙发上,一点睡意也没了,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她刚出生那几年,邢建民和朱萍的关系很差。
邢建民怪朱萍不争气,生了个赔钱货,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开始整天不回家,在外面搞女人。
朱萍不敢反驳,就把怨气都撒在邢枝身上。
至今邢枝都还记得朱萍骂她的话:“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托生成个男孩?裤裆里怎么不带个把儿?你要是死了就好了,早死早超生。”
朱萍认为,只要她能生出男孩,就能留住丈夫的心。
其实她的身体不好,不适合再生育了,可是为了挽回丈夫的心,她还是冒险怀了二胎。
邢铭出生那年,邢枝五岁。
彼时的邢枝比灶台高不了多少,就被迫承担起了照顾家庭的责任。
她伺候妈妈坐月子,手洗全家的衣服,给弟弟换洗尿布,照顾一喝酒就耍酒疯的爸爸。
稍微大一些之后,弟弟也开始欺负她,经常无缘无故打她,打完了再向父母告状,说邢枝欺负他。
只要弟弟告状,父母从来都不会多问一句,对着邢枝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