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淮将倒好的茶先放到秦明熹面前,再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问道:“不知秦娘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秦明熹端起杯子饮茶,茶水流过嘴巴滑进喉咙,满口清香,她赞叹一声“好茶”,放下茶杯回话道:“正要和公子说,我明日一早便要启程,怕是不能当面向公子辞行了。”
“这么急?”谢清淮心中盘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她要走,不由愣住,有些失望,还有些担心:“娘子的身体还未恢复。”
说着又想到自己还不清楚这娘子的来历:“娘子为何会……”
话说到一半又顿住,眼前的女子从水中爬上来那一幕又重新浮现眼前,让他禁不住打了寒噤,其实也不怪他闹笑话,当时的情况根本由不得他不往这方面想,毕竟也没有谁会大早上的从水里爬出来……
秦明熹知道他想问什么,她确实该给他一个解释,毕竟也是结结实实惊吓到他了,但真正的原因又不能说,这才是真正的惊吓。
她默然一刻,半真半假简言道:“昨夜我搭乘的船上有两伙人不知怎么生了口角,动了手,打翻了灯油,船走了水,我情急之下跳了船,因为天黑看不清方向,半游半漂到了那条河里。”
她说着语带歉意对谢清淮欠身道:“当时我神志不清,并非故意吓唬公子,若有冒犯,还望公子见谅。”
“娘子折煞在下了。”谢清淮忙伸手作拦,有些尴尬,他并没有追责的意思,就算没被她吓到,他们原本的计划能不能顺利是个未知数,后面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他现在是不是在阎王殿也说不准,他虽然受了惊吓,但也被救了一命,孰是孰非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不至于计较这等小事,他就是单纯好奇一问。
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秦明熹弯唇道:“我救了公子一命,公子也救了我一命,已是两相相抵了,况且恩情是恩情,公子因我受惊是另一件事,该当赔罪的。”
谢清淮不由失笑:“哪有这样算的,娘子真是……”
实心眼得有些可爱,他笑着摇头心想。
两人不再纠结道谢赔罪的话题,谢清淮没料到秦明熹这神秘诡异的出场是这样的真相,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娘子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秦明熹微微笑着摇头,像是苦笑无奈,垂眼未语,这可不是无妄之灾,绝不会是无妄之灾。
“……这小妞儿倒是烈性,药效还没过呢就敢往水里扎,早知道应该把她脚也绑起来……”
“……行了别说了,没看吴头儿正挨训呢……这下可是人财两空……”
“……这小娘子可不是普通姑娘,费了我们好大功夫呢,这下全白费了……人死了卖不出去就算了,说好的赏金还是可以拿的吧……”
“……你哪儿那么多话,赶紧把人扔下去,死都死了还捞上来干嘛,晦气……”
她是被拐卖的,还不是一般的拐卖,换言之,这是有人蓄意谋害,她要尽快回去,才能知道背后的人打算唱的什么戏,才能让对方措手不及从而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