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较仙娥与众仙,最好的矫饰便是佳人忸怩之态,随之又见仙子含羞而离,一双含情目似轻鸿掠挠心间。
“无碍。”
垣安说得轻,沧倩迟了几分才随妹妹一同请安退下。
骤雨间歇,风疏卷残香。
醉人的小嘴满是嘟囔:“净说打牌,候了那姐儿半晌,也不见半个人影。”
说罢,屋外传来莺燕靡靡,叹说着这世间愁苦。
“好地不巧才盼来了贵姐儿。”绛纱折着手中扇,语意清冷,才眼抬帘可知来人不是沧倩,娇嗔一笑,“原是婉玬仙子临驾。”
一语未了,见几人面觑,转而又见来人嗔笑:“绛纱妹妹可又盼沧倩姐姐耍牌否?”
绛纱俄尔停下手中折扇,罢了罢手示意几位仙子座上言,转身又吩咐小仙娥沏茶先,再眼定睛回落在偏地一个青衫寡袍的仙子身上,她自然认得出就是那位临宜君。
绛纱眸光闪烁,连忙起身扶这大病初愈的美人:“先前就闻临宜仙子红尘历劫损了些元神,倒不想这会儿来了我这,倒是妹妹不周到了。”
临宜起身脱下披风,不慎掉了袖中帕子也未曾察觉,众人笑语盈,临宜颦蹙,望看着眼前女娥,仙羽别鬟,周遭浅香,细想应是芳菲上仙的嫡系侄女,浅浅舒眉却见低帘:“绛纱仙子。”
沏茶的小仙娥望着临宜迟迟,尔后闻言是临宜仙子便侧目嘴了一句:“仙子原是和垣安上仙一同历劫的那位。”
这细小的话还是落在了一众仙娥的耳里,那小仙娥自知多嘴,也是歉意,幸而绛纱眼尖索性将一旁的几个小仙娥一并打发离开,又转头笑言:“小仙倌被惯得有些无礼数,我便替她赔罪给仙子,不如咱们一起抹牌,切莫让她们的不懂事扰了心情。”
一旁的霁华也连忙劝慰,婉玬见状立即开口:“都闻绛纱仙子最喜玩牌,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婉玬语罢,屋外卷起一阵秋叶,僧庙暮鼓,幽篁竹动,临宜推脱万般才得以脱身,才走几步却不见拭帕便又折回,这才听见屋内动静。
“垣安上仙与临宜仙子此番情劫真可谓无奈。”
“可我听闻是临宜仙子找司命篡改命薄才致神伤。”
沈临宜停住脚步,瞥了一眼在旁嬉闹的仙俄,却也只是止步于屋外,踱了几步裹了身上的披风,思忖几分还是起身离去。
她自然不记得人间所事,她只知她沈临宜有意于谢垣安,再多的事情却也是一概忘却,可她这番离去仅是因凭有仙君介临,而她这躲得正是掌管命薄的司命仙。
且见雨又临盆,临宜仙子便只好踱步庭院一侧,轻问小仙俄可有伞具,那小仙娥唤来一柄伞,对着临宜缄怨,自家仙子不怎待见司命,可这司命却总是不依不挠:“仙子莫怪,这司命仙君来了好生几次,都被我家仙子推辞了去,若今儿个怠慢了您,还望海纳。”
“可谓何事?”临宜美目微蹙。
那仙娥一一道出,临宜才知原是老司命扯了一桩喜事说给绛纱,可绛纱并非心悦那人,于是托司命仙君找来人间薄命,可绛纱仙子与那仙君原在人间便只是奉天联姻,这见说不过绛纱,便只好三番五次打扰。
忽见临宜嗔笑:“那老仙也是个事仙,这事不得归月老管。”转头忖度着缄怨的小倌,又道:“月老那怎么说?”
小仙一听此话,几分不悦:“姻缘本就两情相悦,月老也只不过管人间情缘,这天上的事怎会归他管?”
临宜闻此言,不胜羞赧,他们作为人神在天庭本就该折私情、顾大义,而仙家都说垣安仙君与东王公颇像,大义凛然、秉性清正,似也可为苍生大义涂抹私情,此般于公于私才所谓真神,可她妄动生念,又怎能为人间护佑,若只是心思散仙倒无为所过,可她却是愿求更高。
却说这垣安醒酒较那仙子早了几时,寻来通天宝鉴卷窥得人间一二,掌执人间命数的小仙哥儿见了垣安略作恭敬。
问了来者之意,原是想借通天宝鉴卷看上一番,于是有了这接下来的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