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是,是梦吗

日落的塔 二十六日落 1198 字 6个月前

窗户边闪烁的光亮,周边嘈杂的人声,火车轨道的哒哒声......

楚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他正坐在一节火车车厢里,四周是不断变化的风景,田野、村庄、河流,在车窗外快速倒退。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斑驳的车厢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微的铁锈味和人群的嘈杂声。

“这是?火车上?”,楚然疑惑道

“然娃儿,睡懵了啊,刚还挺兴奋的嚯”,楚然望着对面坐着的母亲,似乎是不太相信,脑海里的记忆不断被勾起,七年前,自己正是高考结束被H大录取,和父母踏上从长安到霸都的火车,硬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硬座来到霸都这座陌生的城市。

“没啊,妈,坐车太累了......”,楚然嘟囔着答道,转头呆滞的望着窗边,一股不知明的情绪涌上来,许是不敢相信,许是太过震惊,楚然还需要适应,没错,现在的楚然,灵魂里是25岁的楚然。“起来去接个水,喝点水清醒清醒,马上到霸都站了”,不等楚然缓过劲儿,一个精瘦的男人从过道走过来,坐在楚然身边说到,正是楚然的父亲。楚然怔怔的望向两人,眼前的父母比七年后年轻了不少,短短七年,竟让人催老这么多。楚然缓缓点点头,起身绕过父亲,慢慢走到洗手间,听着水龙头的哗哗声,用清水洗了把脸,仿佛自己真的回到了2018年,镜子里的自己也变得年轻,清瘦。此时下巴还没有胡茬,也用不到刮胡刀,正是18岁的模样,彰显着青春稚嫩。

“我竟然,竟然真的有这么一天......”,楚然想着大学毕业时,和舍友在体育馆的湖边畅想,有那么一天,我们回到过去,再过一次四年,会是何种光景,我们是否如现在一般,来无处来,去无处去这般迷茫。现在,楚然真的回到进H大的第一天,楚然走出洗手间,重新回到座位上,心里依旧波澜起伏。火车的节奏声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每一下都仿佛敲击在他的心上。父母正低声交谈,时不时和楚然聊上几句,不外是好好学习,在外注意安全的话,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楚然静静地看着他们,其实,25岁的楚然,过得并不好,至少他认为,不好,如今重来一次,舍弃曾经的七年,不知道是好是坏。

火车缓缓驶入站台,广播里传来提示音:“各位旅客,霸都站到了,请准备好您的行李,依次下车。”,广播声打断了楚然的回想,楚然深吸了一口气,和父母一起拿起行李,跟随着人流走向车门。正是开学季,车厢、站台上人来人往,拥挤程度可谓一般。楚然轻车熟路的带着父母出站,来到地铁口,买好票前往H大。

“然娃儿,你咋晓得这趟车,H大没有直达嘛”,恍惚间父母也发现,楚然的熟练,不像是初来乍到的新人,“我做了攻略的嘛......”,楚然挠头,不自觉地展现出七年霸都的生活经验,也让他觉得无措,只得搪塞过去。

从霸都站坐地铁到宝湖,再从宝湖骑单车到H大,这条路楚然走了七年。

一个半小时后,楚然一行人,来到H大的校门前,望着还未更名的学校(曾经的H大,并不叫H大,叫H院),来往的学生,楚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经历一场梦,醒与不醒,也没那么重要了。和门卫大叔讲明身份,楚然和父母迈步进入校园,虽然自己轻车熟路,但依旧一边走一边问着,曾经的楚然,并没有提前报道,和父母在H大附近的宾馆挤着一晚,第二天才是正式报道的日子,出于农村的楚然,腼腆青涩的性格,楚然更乐意循规蹈矩,所以也就在外将就了(依稀记着那家宾馆还涨价来着,环境很差,态度一般)。

晃着步子,楚然为父母介绍着自己的大学校园,他们来到报到处,楚然递上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工作人员熟练地为他办理手续。一切顺利,很快,楚然便拿到了宿舍钥匙和新生资料。乘坐电梯,来到9楼,902,这个熟悉的宿舍号,不等楚然打开门,门已经被人打开,楚然遇到了第一个舍友——一个胖胖的,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生。

“嗨,你好,我是唐嘉俊,刚好也是这个宿舍的。”那个男生友好地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楚然。”楚然微笑着回应,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命运的齿轮再次开始转动。

照着曾经的样子,唐嘉俊的父母也在宿舍里,和楚然一行人寒暄着,打扫着宿舍。完后,楚然带着父母离开宿舍,决定去附近找家餐馆好好吃一顿。H大的小吃街上,各种美食琳琅满目,热闹非凡。楚然带着父母找到自己比较喜欢的川菜馆,点了几道家常菜,楚然的老家离四川很近,所以比较符合父母的口味。

“这里的菜还真不错。”楚然的父亲夹了一口菜,满意地说道。

“是啊,是家常味道。”楚然的母亲也微笑着点头。

楚然静静地看着父母,心中感慨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没有活力了,是因为经历过所以这一切不新鲜吗,内心苦笑一声。

在这充满了温馨的片段,楚然却怔怔出神,吃完饭后,楚然的父母坚持要晚上赶车去京都,准备工作的事。

楚然有些诧异,“住一晚,逛逛再走啊,也不着急”,印象里,父母是明天的车票才对。

“然娃儿,你在这里好好学习,我们得赶紧回去,工作还很多呢。”母亲轻声说道,眼中流露出关心和期待,

“是啊,幺儿,大学生活才刚开始,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父亲说着,边和母亲收拾行李。

父母执拗的性子,楚然是知道的,没有强求,将父母再次送到车站,天已经暗了,临了母亲又转了一笔生活费给楚然,楚然心中微微苦涩,没想到会再次有生活费这天。

夜幕降临,楚然站在二期天桥上望着来往车流,此时才有安静的时间来确定,他是真的,再次要重温大学生活了。

楚然习惯性的摸兜,没有烟盒和火机,“果然还是不适应...”,楚然无奈道,街灯拉长了他的影子。此刻的他,感到了一丝孤独,一切的陌生,一切又那么熟悉。相同的人,却没有相知的记忆;同样的环境却没有,却找不到一丝习惯,其实陌生的是楚然自己吧。想完,楚然转身去二期超市买烟,他没想到的是,会在这遇到一个对他极其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