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他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低下头把自己的铺盖完全打开,再拿出其中一床比较厚的被子丢给胡轲之后。
自己则把另一床相对较薄的被子直接用力给扯开,并进而把外面的被套撕成了一段段长短不一的布条。
“先生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之前虽然对胡轲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但那伤口委实不小,朱汜现在还是不太放心。
而面对朱汜这个时候突然切换话题的行为,胡轲表情先是微变,不过很快他也恢复到了往常那把散淡的样子。
对方既然不想跟自己交流这其中的事情,那自己也就不好太过上心。万一其中牵扯到了人家什么不想说的隐秘事情,自己继续逼问的话就显得有些不太地道。
“老子又不是毛骧那种,干嘛要把别人的秘密都刨根问底。”胡轲心里如是想着。
“我的伤还行。昨天晚上睡觉之前,伤口又疼了一阵。
如果好在昨晚在这里值班的狱卒,也跟咱算混了个脸熟,我找他要了一盏油灯过来处理一下伤口。
这细细检查一番才发现,毛骧这个,手上的确有点东西。”胡轲表情还算平淡的说着。
胡轲回忆起昨晚自己解开绷带,看到伤口的情形,心中不禁对毛骧的专业技能暗自称赞,同时吐了口唾沫。
昨天,毛骧将自己绑在椅子上用刑,那血淋淋的景象和刀口划破皮肤带来的剧痛,让他痛苦万分,几乎想要死去。
胡轲原本以为,毛骧这个明显是军人出身的汉子,会把自己当作敌人对待,一刀一刀地割自己的肉。
他那凶狠的手法和狰狞的面容,至少也是屠夫对待牲畜的模样,总之完全不像对待普通人的行为。
当时,胡轲痛苦难忍,加上失血带来的晕眩感,一直困扰着他,无法消散。
因此,即使朱汜已经帮他暂时处理了伤口,止住了大量出血,胡轲当时也没有顾得上看看自己的伤口到底是什么样子。
直到昨晚借着油灯仔细查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两处伤口虽然都很深,但创面并不特别大。
也就是说,毛骧当时动手时,重点是扎这个动作,而不是划拉。
创口小意味着伤口的外层恢复会更容易一些,这条小命也更容易保住。
而创口深则意味着自己所遭受的痛苦一点也不会减少,甚至如此深的创伤,即使自己完全恢复了,但一旦时间久了遇到刮风下雨的天气,难免会出现一些变故。
胡轲相信毛骧是故意这么做的。
要知道,这个家伙是军人出身,这么多年来,他身边受过重伤的老兵不计其数,甚至像毛骧这样没有太大背景的人,他自己身上很可能也带着几处伤。
但这些都是胡轲以后要考虑的事情,现在只要伤口愈合,暂时保住这条命,对胡轲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他头上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毛骧手上的刀子他可以想办法忍受过去。
但是大明皇帝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刀,却不是现在他能轻易逃避的。
因此,昨晚确认自己小命无虞,并且已经接受了现实的胡轲,最终还是没心没肺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