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言见父亲似乎对先生的印象有了不少改观,忙道:“父亲……那你能帮帮先生吗?”
李艾摇头:“我帮不了他,甚至若是冥河派真的发难,连我都必须站到他的对立面。”
李慕言有些气恼:“父亲,这些仙门为何就这般威风,不但坐拥世间山水福地,还能在凌驾于一国之上,难道我们凡人注定只能是仙门的附庸吗?”
“唉……”
李艾闻言一叹:“你还小,等见得多了,便知凡人与仙门之间的那难以填补的鸿沟。”
说罢,李艾便沉默下来。
他心中郁郁,便连一处小小的野神,亦知读书人一生所求,他堂堂进士,又如何没有一番抱负?
只是当每个读书人看到世界的真相时,心中抱负便渐渐化为无奈,只剩下修身齐家之念。至于治国平天下……又有谁能撼动那覆压于国上的仙山呢?
安静了许久,轿外才传来一声轻叹声:
“言少爷,老爷说在理。你年纪小不知道,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仙门。
别看咱武人威风八面,修到厉害处也能搬山覆地,但终究成就有限,便是绝迹了不知多少年的宗师高手,亦不过是媲美刚刚成仙的修仙者罢了。修不了长生,更是让武人的数量远远无法与修仙者相比。
所以啊,这仙门呐,咱是真的得罪不起。”
“申屠叔……”
在他有记忆以来,申屠叔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便是知府也敢冲撞,可如今却也说出了这般丧气话。
李慕言小小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怅然的感觉,他不知道,世间是否还有能掀翻那仙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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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近秋收,田间的稻谷已经渐渐变得金黄。
周仪行走在玉溪村外的梯田间,只觉神魂怡然,与大地之间的莫名联系变得愈发强烈。
“土地……”
周仪轻声自语自身神名,伸出一根手指,轻触身前那即将成熟的稻子。
“簌簌~”
稻子微微摇摆,周仪似乎感受到了其中那丝喜悦的情绪。
周仪微微一笑,随即弯下腰来,把手掌覆在了大地之上。
“神土。”
周仪一声轻吟,感受到了大地的脉络,那如同心脏跳动般的感受,似乎在述说着关于大地的至理,让周仪沉醉其中。
猛然间,他似乎感受到了无数道符文组成的奇异禁制,出现在大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