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尘抬头,他的肩膀被老人轻轻拍着,似乎是觉察到老人眼中的复杂情绪,青年装作轻松的笑了下,接话道:“毕竟什么?”
“算了,没什么。”
眼眸对视片刻,老人撇过头,闭上眼,放缓了语气。
“你真的想好了?”
“嗯。”
“那好,去练剑吧。”
屋中的炉火还是暖的,外面的大雪还飘飞着。那舞剑的青年在老人眼瞳里久不离去。
“不应该是你的。”
王重阳低垂眼睑。
可时间没有停下,思考也不给他留余地。转瞬,两月便去。
师徒二人买了马匹,慢悠悠准备北上,去草原王庭赴会。
这个时节雪才刚化一些,马蹄扬起还能有点点落花,在最冷的时候,官道上本应该少有人行,而一老一少就这么悠然行在上面,全然不怕冻。
“老爷子,就真的没有比先天功更好的功夫了吗?我这人吧,也不贪心,随便给我点什么九阴真经、独孤九剑就行了。”
这是顾云尘第七次说这种话来骚扰王重阳。他这几天有事没事就缠着老人,要老人教他点其它的功夫。
“骑马你都骑不好,还想学其他的法?先天功你练满了吗?全真剑法你学精了吗?连踏雪无痕都不行,你还有脸学其他的?”
王重阳青筋暴跳,斜眼看着青年在马匹上的姿态,越看越像条蛆。
深吸几口气,王重阳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默念不要和蠢货一般计较。
“我多学点其他的,说不定就可以触类旁通了,不是常有人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吗?”
“贪多嚼不烂。”
“那你总得给我找点事干吧。”
顾云尘有点蛋疼,他非常不习惯骑马,寄希望于插科打诨来分散注意力,可现在的这个老头经常性的沉默,根本就无法让顾云尘感到一点缓解。
“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你闲不住就好好想想你的先天功,你赶的这段路已经够你把它再熟悉一遍。”王重阳耐着性子劝说,希望顾云尘就此醒悟,闭上那张破嘴,同时他越发不理解某人给出的那一卦。
可顾云尘还是絮絮叨叨,继续讲着他那些不切实际天马行空的想法,终于在他念道着先天功和童子功同属一个门类,能不能负负得正合成后天浪子功的时候,老人终于是忍不住怒气,一脚把他踹下了马。
顾云尘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得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时和雪拥个满怀。他身上的衣服还算厚实,可冷意依旧是沁进皮肤让神经都为之颤抖。
“嘶~该死的,明明南方的雪都化。”
顾云尘的脸扭曲着,五官都快皱成一块,爬起来后立刻拍掉雪白,又蹦又跳像是个泼猴。
某个越想越气的老人听见这句话,那张青筋暴起的脸立马变得漠然。王重阳牵住缰绳,停住那匹温顺的枣红马,注视的目光比雪更冷,逼得顾云尘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怎么了,你这是?”顾云尘小心翼翼问。
“你的内功练得还不到家。”
王重阳伸手阻止了顾云尘翻回马背的动作,又指着马背上的剑,示意顾云尘拿好。
“时间还算早。”
王重阳扫了眼天色,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双目盯住青年,莫名的气势笼罩在道路上。
“把剑拔出来,为师来教你江湖的第一课。”
王重阳又说,声音沙哑似刀割。
“其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