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

所以说，这也这一年来你到底看进去些什么？我选得真不是个智障吗？

“就是会死。”王重阳无奈道，“与道同和，归于自然，这就是走捷径要付出的代价。”

“那我能不能重来？”顾云尘欲哭无泪，“咱不走这个捷径，让我退回去重选吧！”

“你觉得呢？”

“我觉得行。”青年蔫了吧唧的。

“好了，我有事要交代。”王重阳拿出了剑难言，放在桌子上，“我要你下山去取一样东西。”

“真的！”顾云尘兴奋起来，他憋在山里一年了，都快抑郁了，如今终于有机会出去，青年直接拿起剑，转身就要跑。

“取什么！”

“定制的棺材。”

顾云尘才跑到一半就愣住了。

“你说什么？”

“帮我拿…”

“你要死了？”顾云尘打断道，青年满脸严肃的走了回来，“一年前那个人给你造成了什么损伤？还是说你本来就寿命不多了？”

“与完颜亮无关，”老人轻笑着，抬手摸了摸顾云尘的头，“生老病死，人生常态。我本就重病在身，哪怕没有出手，也活不了多久了。”

“抱歉，师父，那天我不该乱跑的，害得你…”顾云尘表现得非常难过，因为王重阳这对他的好，哪怕严厉，但从细节中体现出的关心是没办法作假的。而且，古人拜师讲的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顾云尘也早就把王重阳当做亲人看待了。

至少王重阳比那个谁好！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云尘啊！”王重阳感慨道：“这个棺材可不是拿来装我的，是我拿来送人的。”

顾云尘：………

师徒两个大眼瞪小眼，原本煽情的场面瞬间冷回去。

“行吧，在哪？我现在去拿。”顾云尘无语道，他白浪费感情了。

“去山下的小村，借一匹马，往西走，到白鹭镇上，找一家姓叶的铁匠铺，棺材存放在那儿。”

“为什么是铁匠铺？”青年满脸问号。

可王重阳只是摇摇头，让他快去快回。

等顾云尘离开后，王重阳才叹了口气。

“确定是今天吗？”

“嗯，已经撑不住了。”王重阳看向突然出现的人影，给他倒了杯茶。

“反噬还是太重，果然强行修行太玄经这种仙经还是得付出代价啊！”

“哼，我当初叫你不要练，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先走一步，让我的所有计划都落空了。”那人不满的抱怨着，一口饮掉茶水。

“我以为改版的先天功能让我完美符合太玄经的要求，但哪想我都已经悟道而功成，还是没办法让太玄经形成闭环，化道已是最好的结果了。”王重阳闭上眼睛，好似与天地融为一体，再睁眼时淡白的雾气缭绕他的全身。

“至少，我真正领悟了天地玄妙，明晰道心。”

“唉，若非我扰乱天地，你的结局也不会如此凄惨，飞升之路…”

“病死终南山也是好的吗？”王重阳大笑道，“若无你，我至今都还不知宿命，不知未来，现在既然已经脱离宿命的轨迹，又何必后悔于过去？只是可惜了，你口中的繁华大世，我终究见不到，人人生而平等啊！多么伟大！”

“我再跟你讲讲吧。”那人微笑着应和，“只要你还没厌倦。”

山中小院传出笑声，恬静时光让隐士都心生向往，与之相反的是顾云尘这边的焦灼。

青年按照王重阳的话下了山，借了马，一路向西跑，只为赶快回去再陪老人一程。然而他却跑错了路，越过了白鹭镇，直达了旁边的洛阳。

一看到洛阳两个字，顾云尘便心知不妙，但此刻已是午时，再回去也来不及了，于是青年将错就错，直接进城买了副棺材准备背回去。

这可就苦了在叶家铁匠铺门口前蹲着摆摊的叶云道了，上一秒算命先生还在给客人说谈天说地，指点人生，下一秒他掐指一算，面色剧烈变化。

好小子！你踏马怎么跑洛阳城去了？这才是你拿东西的地儿啊！

算命摊前的人还没来得及给钱，就见算命先生扛起算命幡，收了铜钱铃，连桌椅板凳和摊子都不要了，直接跑路。

跑了？客人看着手上的要给出的铜钱，陷入了沉思。

不过时间没理会这小插曲，让天色径直走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