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季裕沉默地看完了公文,最后将其折好,不咸不淡地开口说道:“这不符合朝廷的制度。”
张伟欠了欠身答道:“回大人,这不是情况紧急,属下就只能出此下策了,这上面的都是自己人,也不用担心以后会出事。”
“自己人?”孟季裕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张伟,语气有些戏谑:“是你的自己人,还是本官的?”
张伟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看了一眼亭子外的下人,孟季裕见状直接命令道:“都下去,日后我和张郡尉单独会面时,无特别交待,都不用人伺候。”
等下人走后,张伟才端正神色问道:“大人,请恕我斗胆揣测,大人是不是打算用地方县衙的人替换掉江陵城内的大小官吏?”
“有这么明显吗,连你都看出来了,那些人怕是连觉都睡不着了吧?”孟季裕淡淡地笑了一下,很显然,他想对江陵城内的官吏班子进行大换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两人最开始见面说出那句太守之实起,就注定了这不是个会甘心被人制衡架空的主。
对于没能力的人来说,危机就是灭顶之灾,但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任何危机都是打破旧有利益链条和势力格局的机会。所以张伟才会说,不仅他没得选,连孟季裕也没得选,机会稍纵即逝,风浪越大鱼才能越贵,越是危险就代表着回报越是丰厚。
“大人,若是赶尽杀绝,那些人狗急跳墙,到时候坏了大事岂不可惜?”张伟皱了皱眉头,他倒不是反对孟季裕的计划,只是觉得凡事太过反为其害,真把那些人彻底逼急了,万一他们跑去投靠蔡家,给孟季裕使绊子,到时候江陵城可就热闹了。
孟季裕:“那依你的意见呢?”
张伟:“大人,我们应当团结大多数人,去打击那些与我们唱反调的少数人,如此才能胜券在握。”
“我知道,白圭,你知道什么样的船票最值钱吗?”孟季裕笑了,他侧过身子,伸出手缓缓张开,手中的鱼食落满了水面,而那些愚蠢的锦鲤又围了过来,贪婪地大口吞食着:“记住,卖给落水将死之人的船票最值钱,为了活命,你要多少他都会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