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单膝跪地,小心翼翼的问好。
“本相不缺什么,就不劳萧族长挂念了,起来吧,之前在王宫内不是说我是你们的安达吗?怎么又生疏了?”
萧峰闻言轻手轻脚的起身,并将萧观音奴拉到身前,说道:“是是是,李安达,之前萧天与代理大酋长大贺窟哥代在下将观音奴送给您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不知情的,实在是过分...”
“哦,如此甚好,那还请...”
李平当即接过话语刚要愉快的答应便听萧峰抢过话茬。
“不过,我已经问过观音奴了,她也同意跟在您的身边,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不越俎代庖了,便做个顺水人情,观音奴。”
小主,
将观音奴往前推了推,萧峰笑着朝观音奴嘱咐道:“今后你可要伺候好李安达的起居,可别让李安达累着冻着,否则哥哥我可帮理不帮亲。”
“是,哥哥。”观音奴脸红的小声答应,李平总感觉有些别扭,好像...是在嫁人托付终身一般。
在萧峰的眼里,自然就是嫁人了,契丹可不兴中原的所谓三聘六礼,往往都是牛羊留下,人你带走,回家去你婚事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也不管你有几个媳妇,你养得起就行。
几人交谈时,船舱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地板都跟着颤抖,紧接着众人感觉视线一暗,一个巨物将整个舱门堵住。
随着巨物往下缩,李平才看清来人的脸,这不是奴哈痴吗?
似乎是精心打扮过一番,此时奴哈痴带着一顶类似斗笠的凉帽,这木头做的斗笠上面有不少红缨,说起来也不小,可戴在奴哈痴的大脑门上总觉得不搭,连他脑门都遮不全,身上则穿着厂字领的蓝底胡袍,马蹄袖,上面是繁复的花纹,脖子上套着一串念珠,脚蹬猪皮靴。
见到李平后奴哈痴咧着嘴呵呵傻笑,左手经过随行郎中的医治已经用夹板固定吊在胸前,因为这么一笑牵动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奴才奴哈痴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这话显然不是奴哈痴能想到的,想必是他的老爹临走前嘱咐他背诵的话,李平本可以诛杀他全家,如今却放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还让他在当地做个富家翁,感恩之下便让自己唯一的儿子跟着李平,任李平使唤。
见到奴哈痴的第一眼,萧峰的危机感就开始预警,直觉告诉他这人绝对不是他能抗衡的存在,但知道这人是高句丽人后脸上也露出了怒容。
“李安达,高句丽人卑鄙无耻,可别让他接近您,小心他暴起伤人。”
即便自认敌不过奴哈痴,萧峰还是毅然决然的站出身挡在李平的身前。
李平本准备好言相劝让萧峰别这么紧张,话还没说出口只见奴哈痴伸出右手如同拎小鸡一般将萧峰提起,又小心翼翼的放在萧峰刚才的位置,深怕一个不小心将他碰坏。
“咳咳咳。”李平看的心惊肉跳,这肉山不愧是第一巴图鲁,这一只手就能将萧峰给轻易的提起,再看萧峰现在的表情,依旧震惊的无以复加,显然刚才他已经吓傻了。
而这个船舱最高不过两米,奴哈痴进来后还要弯着身子根本伸展不开。
“这位是奴哈痴,他的智力低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各族的仇恨都是高层的罪责,如今贼首已经被捉拿,可别将怒气撒在普通人身上。”
“是,在下知道了。”
即便李平不说,萧峰也提不起勇气再面对奴哈痴。
而奴哈痴听到李平说他智力低下,不满的反驳道:“奴哈痴才不智力低下,阿玛说过,奴哈痴是天底下最聪明最勇敢的男人,是爷们。”
“是是是,你是爷们,这位爷们,你来做什么?不好好养伤?”
李平不想跟一个低能儿一般见识,便转移话题。
“阿玛说做人要知恩图报,主子您在路边将奴哈痴捡回去,救了奴哈痴一命,奴哈痴是来报答主子您的。”
说着奴哈痴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泥人,开心的递给李平,原来,他也是来感恩的。
这泥人捏的歪歪扭扭,半点看不出人形,似乎真是出自六七岁小孩的手笔,李平笑着接过泥人,便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
一瞬间有些清静,刚才的伤感也被冲淡了许多,忽然李平才想起来妙因托人送给李平一封信件。
想起信使说妙因最近要待在平壤城的周边,往返各个被焚毁的京观遗址给将士们诵经超度,李平忽然发现妙因似乎是变了一点点。
“李施主,此次东行小僧收获颇多,从李施主的身上也获得良多感悟,小僧深知李施主这样的人是真雄主,大丈夫。小僧已经书信一封寄回江东,到时小僧的师弟妙果会代小僧守护李施主的安全,直至李施主完成心中的宏愿为止,珍重。”
“另,小僧的师弟样貌丑陋身形可怖,还望李施主提早做好心理准备,他的右臂上刺有卢舍那佛像,可鉴别。”
最后的内容显然是妙因写完信件后才补充上的,妙因从小和师弟待在一起,早已习惯,若不是偶然想起他也想不到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