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还平安,没有什么事能比这件事还要好的了。景澜对安德烈始终心怀感激,鉴于他先前对自己的所为,才有了些隔阂。
只是这世道,恩恩怨怨的,并不会持续太长,人一倒,尽归黄土,化作尘埃随风而逝,何况,他即将去经历一番生死。
“保重。”这两字,是她对他最好的回应。
她还说:“你平安回来,还有机会和舒尔茨他们喝上一杯。”她微微浅笑,这足以融化巴黎深冬的雪。
他还记得她多年前昏倒在路德维希大街被他救起时的脆弱,以及醒来后媲美暖阳的笑意。
他总有方法逗她发笑,这也是他的目的,他喜欢她笑的时候。他还喜欢看穿她的脆弱后再去扮演一个拯救者、守护者的角色。
可惜,她不需要他守护,她早已有了在身边尽职尽责、忠诚对待她的骑士。
而他差点沉沦其中。
“等战争结束,德国赢了,会有机会再相聚的。”他很贪心,可听到她那番话,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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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还想贪心一些。
安德烈默默无言,拉过景澜的手,他半跪了下来。
景澜没有把手收回,而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他的嘴唇在她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她在沉默中允许,允许他完成对她最后的念想。
吻很短,但这就够了。
“再见。”他把帽檐拉下,转身离去。
身影隐在冬雾里模糊不清,但也不会因此而阻隔了听力。他听到身后她的声音。
“再见!安德烈。”
没有回头,步伐却加快了些。
再见!再见。
————
咖啡凉了一半,甜点只缺了一个角,莉莉安还在看着书,景澜坐在她对面。她最近状态看着比以往要好,褪去满身憔悴,出落得美艳大方。
美妙的心情足以滋养一个人,或许她和德特里希之间,两人之间的恩怨早已消散,或许,她已屈服在他强权之下,又或许……是他屈服。
她最近,向景澜请教德语。
至于出于什么原因,谁知道呢。
景澜对莉莉安的教导没多久,德特里希就来了。他没进来,站在咖啡馆门口,身边跟随了个副官,他们的身份仅仅用一身国防军军装证明。
除了专业分子,常人可分辨不出来是国防军还是臭名昭着的党卫队,在平民眼中,一视同仁,都是纳粹。
他的威慑力足以让巴黎的平民畏惧。没人敢进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