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一和张秘书聊天的时候,魏来偷偷摸摸地离开办公室,在厂区里闲逛。
因为魏来穿着制服,无论走到哪儿都没有人敢多嘴问一句。
流水线里只有机器运转的声音,工人们在线上重复着机械的工作,没有时间闲聊,没有时间玩手机。
厂房门楣上方挂着一个挂钟,那些工人总会在干活的时候,看两眼滴滴答答转动的指针。
那似乎是他们唯一的情感寄托。
叮铃铃!
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
魏来捂着耳朵,回头看去,电铃居然正好就在他的头顶。
听到铃声响起,流水线上的工作也一同停下。
流水线的主任举起大喇叭,大声说道:“各位,马上是学习时间了,去大会议室集合。”
工人们麻木地摘下帽子,解开工作服上的扣子。
现在明明是凉爽的秋天,可是工人们却依然汗流浃背,因为在凳子上坐了太久,屁股上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裤子。
他们一边做着伸展运动,一边说说笑笑地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魏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流水线主任身边。
“你好。”
“呃……你好警官。”
主任早已经听说了厂长死于非命的消息,在看见魏来之后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的表情。
“不用客气。”魏来笑眯眯地点头道,“我能问一下,工人们这是去做什么吗?”
“去学习。”
“学习什么?”
“劳动法。”主任笑了一声,似乎有些轻蔑的态度,“这几天工厂里搞活动,有人来我们这里做普法宣传。”
“是吗?我能去旁听不?”
“当然,当然可以。”
主任热情地拉着魏来,走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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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的最前方有一个小白板,一个中年人正站在讲台上,一边做板书,一边说话。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看样子应该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魏来耷拉着眼皮,乐呵呵地说道:“这些人是从人社局或者仲裁局来的人吧?”
“咦,你怎么猜到的?”主任好奇地看着魏来,“我好像也没和您说这些。”
“嘿,这还用猜吗?能为劳动法做宣传的,也就只有仲裁局的人吧?
你看那个讲课的男人,虽然气质非常普通,但是说话的感觉就和体制内的人一模一样。这水平没有考过三年申论可搞不来。
跟在他身边的姑娘倒也确实像个大学生,但我估计她应该是外聘人员或者实习生没有编制,和讲课的老师一样是边缘人员。
正常人谁会去做这种无聊又辛苦的工作?只有他这种边缘人才能做出这种事情。”
“有点道理。”
主任点点头,眯着眼睛看向白板。他坐在最后一排,眼神又不太好使,听到一半就开始闭目养神了。
主任如此,其他的小员工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在玩手机,更有甚者在下面打情骂俏,视老师如无物。魏来看了半天,竟然瞧不见有一个人在认真学习。
“安静点,你们不知道现在上课吗?”
讲课老师旁边的大学生站了起来,轻轻敲了敲那几个聊天人的桌子。
他们好像也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纷纷点头哈腰,重新坐回座位,拿出了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