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第一次,同是帝都来的薛玉娇便手把手地教她怎样左手抓麦子,怎样右手用镰刀,割完麦子后又怎样把它们放在一块然后捆扎起来。
“方婕,你第一次割麦子,不太熟悉,慢慢来别着急,割不完我回头帮你。”
“谢谢玉娇姐,我已经学会了,你赶快割你的吧,别耽误了挣工分。”方婕客气地向薛玉娇道谢。
半晌过去了,大家都快割到尽头,方婕才刚割了三分之一。
她是个不服输的人,但这时一点办法也没有。同样拿着镰刀弯着腰,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累成这个熊样,割了这么一点点,连直起腰来都算是一种享受。
其实大家都一样,谁也没感到轻松。只是她初次上阵,毕竟生疏,这也在所难免。
可方婕并不这样认为。她感到自己好无能,哥哥在向阳寨干的这么好,作为妹妹,本应给他争光,现在却远远地落在人后。
不行,一定要追上去。
尽管麦芒的刺痛和粘稠的汗水混合在一起,让她苦不堪言,但她仍是倔强地用草帽扇了扇风,往头上一戴,又顶着炎炎烈日挥汗如雨起来。
真是人倒霉了喝口凉水也塞牙,刚割了没几分钟,就遇到了麦子成片倒伏,这割起来又得花费十分的力气,自已真恨不得把镰刀往自已的脖子上割。
“怎么这么倒霉!”方婕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狠狠地踹了一脚倒伏的麦子,眼神中满是懊悔,后悔选择了下乡插队这条路。本以为只是简单地体验生活,没想到割个麦子竟然这么累人。
此时的方婕,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的腰仿佛要断掉一般,酸痛难耐,背也像是散架虚脱了似的。胳膊上被麦芒扎出的小红点,又疼又痒,让她难以忍受。汗水更是像一道道小瀑布一样,从脖子上不停地往下奔流,浸湿了衣服。她多么想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啊,身体的疲惫让她几乎迈不开步子。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薛玉娇告诉她的话:“在这个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歇脚。一旦一屁股坐下来,就很难再有起身继续收割的力气了。为了保持体力不因停歇而‘断路’,只能站着擦把汗、喝口水,然后重新投入‘战斗’……”方婕知道薛玉娇是不会骗她的,这些话都是经验之谈。